沈素?

自己怎么和这厮睡在了一起。

沈素已转过身,他单手撑着下颌,挑着一双慵懒的凤目,上下打量着他道:“楚兄的表情怎么好像见了鬼,怎么,莫非楚兄没和男人一起睡过?”

这话倒也没什么特别,两人确实睡在了一起,而且,和男人同睡一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从这厮嘴里说出来,听着怎么就显得那么暧昧下作。

再想他惯会胡说八道,戚楚潇又把涌到嗓子眼的火给压了下去。

“笑话,什么男男女女,楚某睡过的人多了。”

沈素一听,立即极有兴趣的坐了起来。

过大的动作使得系着中衣的带子滑落在一边,胸口顿时敞了开,精致的锁骨和小腹半隐半露,配上那双似笑非笑,且又暧昧无比的眼,颇有几分邪魅之感。

他微微倾身,嘴唇几乎就要贴在了戚楚潇的脸上。

“原来楚兄还是个男女通杀的采花能手,不知可否传授在下几招啊?”

戚楚潇不由汗毛倒立,他很想一巴掌甩过去把这厮打飞,但若表现的这么激烈,定然又会被他强词夺理的奚落一顿。

不由把心一横,这厮不是爱顺嘴开河吗,奶奶的,他戚楚潇也不是不会。

身子一转,一把将沈素按倒在了床上。

“看在你如此虚心的份上,楚某便不吝教你几招。”

沈素似乎没想到戚楚潇会突然按倒自己,不由嘴巴微张,一脸的错愕。

瞧他这副德行,戚楚潇顿时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不想,沈素的错愕也是短暂那么一瞬,便用更加暧昧的声调说道:“那沈某便躺平在床上,等着楚兄身体力行了。”

话音刚落,门就被人推开,陆风影心急火燎的跑了进来,后边还跟着端着水盆的蓝昔。

“师父,沈公子,快来吃饺……啊……”

眼前的一幕顿让陆风影面红耳赤,慌忙把蓝昔拦住。

“蓝昔姐姐,快回去。”

“怎么了?”

后边的蓝昔一脸诧异,垫着脚就往里边看,陆风影啪了一声关上了门。

“呃,那个啥,非礼勿视。”

戚楚潇的脸瞬间就由红转青,手腕在床上一撑,便跳到了地上。

“陆风影,你给我进来。”

沈素不由大笑。

“俗话到越描越黑,楚兄这么急着解释,岂不坐实了咱们俩真的有什么了,哎,楚兄啊,你这人哪里都好,就是脾气太急,禁不得玩笑。”

戚楚潇咬牙切齿的回头瞪了他一眼,就踹门出了屋,如果眼神能杀人,沈素这厮定已死了一万次。

看着他的背影,沈素凤目含笑,饶有深意的念道。

“知有前期在,难分此夜中。无将故人酒,不及石尤风。”

房门吱呀一声,蓝昔又进来了。

“公子,一大早的,你这诗性怎么这么好啊,你们刚才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楚公子那傻徒弟不让我进来啊,然而一转眼的,他带着他的徒弟气呼呼的走了,你们也太奇怪了吧。”

沈素擦了擦手,兴致高昂的说道:“公子我高兴,自然诗性大发,至于他……那是因为修为不够,脸皮太薄。”

蓝昔噗嗤一笑道:“定是公子又说什么歪话了吧。”

沈素抬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

“就你聪明行了吧,去找套庄重点的衣服,公子我要去采访一下新州府,让红琉跟着就行了。”

蓝昔立即撅起了嘴。“公子,你又骗人,不是说今天逛街去吗,又诓我。”

“拨十五两银子,你们三个自己去玩,公子这是正事,耽误不得。”

“哼,不理你了。”

等他擦完了脸,蓝昔就端着水盆,气鼓鼓的跑了。

沈素叹息了一声,这三个丫头也有十六七岁了吧,总跟着自己可不是一回事,也是时候给她们找个婆家了,戚楚潇那徒弟虽然是吃货,相貌到也过得去……

刚进客栈的陆风影顿时打了一个喷嚏。

瞧着师父脸色不好,他也没敢说话,靠着边走到了桌子边,将几个姐姐给他带的饺子,从怀里掏了出来。

闻着香喷喷的味道,顿时又忘了刚才那茬,回头喊道:“师父,这饺子好香啊,你要不要尝一个。”

戚楚潇一鞋底子飞过去,陆风影立即抱着饺子跑了。

瞧着那只上了窗台的鞋,戚楚潇越想越不是味,自己这些年权贵没少接触,风月场上的逢场做戏自不会少,都是信手拈来,怎么在沈素身上就好缕缕吃瘪,简直就见了活鬼了。

想了半天,他得出了一个总结,那就是自己的脸皮还不够厚。

想要彻底压住沈素这厮,就得比他更不要脸。

呸。

他可是堂堂六扇门的总捕头,要是真的放开了面皮和沈素那厮胡来一气,以后也不用再在公门里混了。

想罢起身拿回了鞋,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三长两短的敲门声,戚楚潇神色一敛,淡淡说道:“进来。”

一个身材干瘦的汉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小人颍三,前来拜见大人,这是大人腰牌,还请大人收好,属下等对大人的关爱铭感五内,特来拜谢。”

戚楚潇摆了摆手。

“起来吧,听颍五说,你们几个都受了伤,现在可好些了。”

颍三明显比颍五机灵不少,恭敬的说道:“回大人的话,吃了药调养,大伙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日前颍五带话说,那女鬼之事不用小的等追查了,不知大人可有什么头绪?”

提到这个,戚楚潇头痛的程度不亚于面对沈素,皱着眉头道:“还没有,但是凡事都有根源,女鬼既然在白家消失,必和白家大有渊源。”

“大人英明,但是据小人所知,白家就是一户普通人家,有可能惹了谁,让人寻了仇,所谓的女鬼大概就是谁搞出来的噱头,吓唬吓唬老百姓罢了,今个一早,新州府已经到任,小人探听到衙门已派出仵作和捕快开始验尸调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会眉目了。”

戚楚潇的目光在颍五的身上一扫而过,淡笑道:“你说的也确实有这个可能,那我便再此坐等消息吧。”

颍五的眼中顿时现出了一丝喜色,躬身道:“大人千金之体,自不该为这些操心,属下这几日会盯紧衙门,一有消息,立马前来禀告。”

“做的好,若这案子破了,必给你首功。”

“多谢大人栽培,小人告退。”

颍五说完就退出了门。

看着手上的腰牌,戚楚潇不由冷笑。

“普通人家的寻仇?这件事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陆风影,吃完了就给我滚进来。”

“师父,您老人家有何吩咐?”

陆风影第一时间跑了进来,嘴里的东西还没吃凈,嘴里塞的满满当当。

戚楚潇又好气又小笑,最后无奈的伸出手,把这蠢徒弟嘴角上的油给抹了去。

“难得出来一次,也不能光知道吃和玩,以后你也是要做捕头的人,调查追踪必不会少,眼下正好有一个人可以给你练手。”

陆风影不好意思的抹了抹嘴:“师父,你的意思是?”

戚楚潇压低了声音说道:“跟着颍三,看看他都和什么人接触,小心行踪,不可与对方交手。”

陆风影顿时激动的说道:“是,师父,徒儿保证把他盯出个洞来。”

“别贫嘴,去吧。”

打发走了陆风影,戚楚潇又皱眉思量起来。

要查女鬼,白家定然无法绕过,可眼下却有人不愿意让他插手,如今颍州的探子中已有人被策反,在清理门户之前,他必须得查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还有那个两个无辜的乞丐,也绝对不能白死……

与此同时,京城一处宅院之内。

一个身穿金丝蜀锦的中年男人手拈佛珠,站在窗前。

虽然年近四旬,保养的却是极好,面相儒雅俊逸,举手投足间贵气十足。

身后,跪着一个全身乌黑的侍卫。

对方恭敬的说道:“主上,戚大人已前往了颍州,有探子来报,说女鬼之案牵连到了白家,大公子曾去过文献库调查卷宗,好在什么也没查到。”

男人转动着佛珠,颇有感慨的说道:“十几年了,想不到还有人在用白家造势,到是个有心人,既然潇儿要查,就给他个真相,不然以他的个性必不会善罢甘休,也告诉颍州的探子,都机灵着点,不要自作聪明去阻拦,把该做的戏做足就好。”

“是主上,属下立马飞书传信。另外还有一件事,秦大人的外甥周碌死了,说是被女鬼割了手,扔进了茅坑,另有一个苍州来的布商,正和周家打着布匹的烂官司……”

锦衣人脸色一沉,冷声的说道:“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你也要挨个说给我听吗?”

乌衣侍卫脸色顿变,跪地叩头道:“属下该死,属下告退。”

锦衣人冷哼一声,道:“等一下。如果本候算的没错,朱振已经到了颍州了,派人知会一声,想要开心快活,就别学刘远舟。”

“是。”

乌衣侍卫走后,锦衣人又看向了窗外的梨树,一双眼眸半眯半阖,内中的情绪,深沉的让人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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