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寻常犀牛角也就罢了,纵然珍贵,可是她们这样的人家还是能弄到的。可是这碧绿犀牛角,是一种生长在异域的罕见犀牛。而且这犀牛角必须在犀牛死之前半个时辰内割下,方才能保持这通体晶莹的碧玉色,也才能有着惊人的疗效。
是以这碧绿犀牛角可是千金易得,此物难寻,便是皇宫内院里也未必能有。
上辈子萧子珩有那么几个,一直珍藏着,后来还是老夫人得了重病,他才取出来给用了一个。
不曾想如今萧从樱居然拿来给自己一个
萧从樱见她诧异的模样,只以为她并不知道这玩意儿呢,便笑着道:“这是碧绿犀牛角,外面轻易难见到的。据说这玩意儿功效可比普通犀牛角要高上很多,千金难买的好东西。你如今且和黄芩冰片麝香那些寻常药材制成丸药来口服,对你这病必然有好处的。”
念莜想起自己的梦,不由面热,拿了那碧玉犀牛角还给萧从樱道:“我好像在书上看到过这个,只以为不过是子虚乌有的传说罢了,不曾想竟然真有。如今你既得了,还不赶紧收好,我这不过是个寻常病症罢了,便是再拖延几日,也总是会好,哪里值得用这个,白白糟蹋了它。”
萧从樱不收:“不行不行,你定要手下。我可是受人之托,总不能不办好事。”
念莜其实心里早已经明白的,必然是萧子珩让萧从樱送过来的,定下越发面红耳赤,心里便觉得怦怦乱跳,想着他对自己实在是好呢。不过面上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却是说道:“什么受人之托,哪个给你的”
萧从樱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抿着唇瞅了念莜笑:“你真不知”
念莜面上殷红几乎要从薄嫩的脸皮上渗透出来了,她咬着唇扭过脸去道:“这我哪里知道”
萧从樱看她眉眼含羞,两颊飞霞,细白的牙齿咬着粉嫩的唇儿,整个人娇怯无力,款款倚在衾里,真是别样的娇懒风情,别说男儿家,就是她个女子,都不由得看傻了眼。
一时她想起自己家的十三哥哥,并那九叔,不由得喃喃道:“也难怪了。”
其实十三哥哥喜欢念莜,原本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九叔那是何等样人,不知道见过多少世面,又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生死场,他那样的人,其实于世间诸事都看淡了的吧。之前她家祖母说是要给九叔说亲,可是九叔并无意于此,反而是每每往山上跑,竟是礼佛修性,只把老祖宗吓了一跳。
后来也是琢磨着,自己这个儿子生来性子和别个不同,若是自己步步紧逼,把他逼得出家了,那岂不是更糟糕,于是便不敢再提,反而想着多让他认识几个女子,徐徐图之,若是遇到他喜欢的,自然能让他改变了主意。
可是不曾想,就是这么个九叔,竟然对念莜留了心。
萧从樱又不是傻瓜,自然明白自家九叔几次三番这是为了什么。如今更是暗暗地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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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自己,把他的这般毫物事都拿出来,只为了让念莜这身子早点好起来。
她心里想着这个,一时拉住念莜的手,好生好气地劝道:“我拿出这个碧玉犀牛角,便没想着早拿回去,你若是执意不要,我只能扔了就是。”
念莜不愿意凭空受了这份大恩情,便要挣脱她的手,拒道:“可别这么说,你好歹带回去吧,如今便是留在我这里,实在是也没什么用处,倒是让我心里不安。”
萧从樱却调皮地笑道:“你心里不安,那就想着怎么报恩吧,左右我是不带回去的。”
说着这个,竟是将碧玉犀牛角扔在榻上,她自己则是一个转身就此跑了。
念莜待要去追,怎奈浑身乏力,气喘吁吁。
香芸听到动静跑过来,问起这个,念莜指着那犀牛角无奈地道:“好好的又多了这个”
香芸看了,惊奇万分,拿过来细细打量,虽然不懂,却也知道是个好东西:“姑娘,这个咱们且留着,或许姑娘就能用上呢”
正说着呢,却听到外面又有动静,香芸只以为是哪个又过来看,谁知道走去一瞧,却是大房的大少奶奶,何念炳的夫人。
因前几日救了花狸猫的事,念莜着实在老祖宗跟前得了好,当时的情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大房的大少奶奶是分外不悦的。
可是如今,瞧着她单独过来了,香芸不免拧着眉疑惑。
“若是她要来看,昨日已经来过了,更何况她要来看望,总该和二少奶奶一起过来。怎么如今好好地自己来了”
带草撩起帘子进来,小声说:“身边带个大夫呢。”
念莜听了,不免和香芸面面相觑,一时等得那大少奶奶进来,念莜忙要去迎。大少奶奶笑着道:“可别动了,你且歇着。今日个你大哥的好友葛大夫过来府里。这位葛大夫可是个名医,可谓是药到病除的。你大哥提起你的病,说是想请这位葛大夫看看。只是到底是闺阁之中,不好直接请他过来,所以我请这位葛大夫留在院门口,你若是想瞧,就请他进来。”
她这原本是稀松平常几句话,听在旁边的香芸带草耳里,不免觉得这位大少奶奶并大少爷实在是有心了,还记挂着自家姑娘的身体呢。
可是听在念莜耳中,却是仿佛有响雷经过,脑子中轰隆隆一片响。
她怎能不知道这位葛大夫呢,那是大堂哥的好友,是她昔日曾经颇为感激的一位大夫,就是这位大夫,帮着自己弟弟念锦治疗腿伤,并开出了那一副对症下药的“腿伤药”
重活一世,其实她只想好好地保护弟弟,指望着他能成器,而自己也好歹寻个平常安泰的人家好好地过这一辈子,她所求的不多啊
关于上一世重重,若是不再来寻她,她也就不想去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