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上一世重重,若是不再来寻她,她也就不想去追究了。

可是如今来看,她这日子终究不能太平,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就连那位葛大夫,也因为自己的病症而出现了。

接下来呢,他该不会是要给自己开药,并开一个“药到病除”的方子吧

念莜疲惫地闭上眸子,深吸了口气,压抑下狂跳的心,让自己看起来面色平静。

“大嫂,也实在是麻烦大哥了,心里还记挂着我这病,其实说是病,不过是偶感风寒罢了,哪里值得大哥大嫂如此惦记。”

“念莜,看你说的,这是哪里话,都是一家人,何必见外客气呢。你若是想,我就请那位葛大夫进来看看”

念莜点头:“也好。”

当下香芸放下了帘子,并略作收拾,少顷之后,那位葛大夫就进来了。

其实这位葛大夫还算年轻,不过三十多头的模样,个子高挑,眉眼清秀,眯起眸子来时有一股难以捉摸的深沉感。他虽然年轻,确实是一代名医,探了念莜的脉搏半响,便道:“姑娘这是思虑过度郁结于心,这才致使内火攀升,脾气失调。要知道肝气郁结,久则伤正,古说又有云,思伤脾,怒胜思,正是此理。”

大少奶奶听着,不由拧眉道:“葛大夫,我家三姑娘这病到底是怎么个回事,你好歹说说,能治吗”

葛大夫听到此话,轻笑了下,望向大少奶奶:“大少奶娘莫急,这病自然是能治的,我如今开一副药,保证药到病除就是了。”

也是念莜心里有事,知道这葛大夫的来历,听到那“药到病除”三个字,心里便是咯噔一声,想着他自然是名医,几服药下去就药到病除了,可是到时候怕是自己身上又被下了什么其他药,这辈子怕是都逃不脱的隐患吧

当下她心里冷笑,不过面上却依然一派的平静,垂着颈子,柔声道:“如此便谢过葛大夫了。”

一时这葛大夫自去开了方子,珍重地交给了旁边的冯嬷嬷,冯嬷嬷千恩万谢收下了。她原本对大房自然是种种意见,如今见人家特意请了大夫过来帮着看病,心里实在是感激,甚至觉得自己以前倒是小人之心了。

念莜也特意谢过了,那边葛大夫才跟着大少奶奶而去。

冯嬷嬷望着外面那两个人的背影,不由道:“这次算是大少爷有心,还记挂着咱姑娘的病。”

香芸皱眉,却是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只是我想不出来。那个葛大夫,让我有些不舒服呢。”

念莜抬眼看了下香芸,不由笑了。香芸不像带草那般做事大大咧咧,她是多思敏感的,不曾想如今只是看一看,就觉得那葛大夫不对劲。

她满意地笑了笑,淡声道:“那个方子,嬷嬷且去抓药,抓了药后依然是每日里熬,只是熬好了端进来,却都喂给旁边的花去,这个入不得我口。”

念莜这么一说,房里的香芸和冯嬷嬷都吃了一惊。待到回味过她话中的意思,不免面面相觑。

冯嬷嬷到底年纪大了,也是经过事的,俯过来压低声音道:“姑娘可是确定”

念莜淡道:“便是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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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左右他们手里的方子,我是不吃的。”

冯嬷嬷皱眉想了一番,点头道:“说得也是,香芸,照着姑娘说得去做就是了。只是这事不可让更多人知道,只你我带草知道就是了。”

香芸听着,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自然不敢多言,点头称是。

待到冯嬷嬷几个出去了,念莜自己捏着那个方子仔细地打量,想着从中看出一些门道。无奈她于医道上不过是通读过一些医书罢了,明面上来看这个方子里的用药都是恰好对症的药,并没有什么奇怪。

她明白用药其实是一个大学问,便是明面上看着都是好的,个中药材相互冲突违和从而给人造下病根也是有的,不过个中门道却不是她这样的能看透的。

她便想着,该是找个人帮忙看看,当下略一沉吟,便让香芸叫了她哥哥振忠过来,叮嘱他拿着誊写的方子出去找个好大夫问问,又让他去打听下这个葛大夫是何许人也。

这么忙碌了半响,她也是累了,身上不觉竟然出了些香汗。冯嬷嬷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笑着道:“今日这一折腾,出了些汗,这病倒是要好了。”

念莜自然盼着如此,要不然躺在这里有心无力的,也是日子难捱。

一时香芸过去拨了灯花,又在熏炉里添了芸香,放下了锦帐,伺候着念莜躺好了,这才让带草睡在旁边的榻上,嘱咐说:“如今姑娘看着好些了,可是终究不能马虎大意了去。你这夜里警醒一些,姑娘要茶要水,好歹快些。”

带草自然连连点头:“放心就是,姑娘正病着,我再是偷懒也不会挑这个时候。”

一时香芸去了,带草从旁伺候着,念莜躺在榻上,在芸香缭绕中,渐渐睡去,其实睡得也不踏实,梦里光怪陆离的,时醒时睡,好不容易闭眼进入梦乡之中,却陡然间一个机灵,只觉得帐子前仿佛有个人影。

她猛地睁开眼睛,却惊骇地发现,果然那帐子前站着一个人呢。那个人身形高大肩膀清宽,正要俯首望过来。此时自己忽然睁开眼,那人显见的是一惊,眼前便是一晃,人已经不见了。

她拼命眨了眨眼睛,可是却再也看不到什么。

本来是以为自己不过是病中邪魔入体出现了幻觉罢了,可是待到垂首看过去却见那帐子处轻轻晃动着。

这是暖阁里,又没风,好好的帐子怎么会动

她顿时头皮发麻,头发几乎根根竖起,背后冷意阵阵袭来。

这是谁呢,什么人刚才站在帐子前看着自己

前世萧从云临终前的突然变化更是让她莫名所以,而自从她重生以来,实在是发现了身边重重疑点,诸如老祖宗的花狸猫,念锦的腿伤,大房的种种阴谋,萧从云和宁盛越的关系,这些都让她周围的一切蒙上了一层费解的色彩。

可是如今,她在深宅大院之中,竟然有人跑到她闺房里来

她想起刚才那个人的身影,想着那个人简直是如鬼魅一般,发觉自己醒来,转眼间便消失了,寻常人怕是根本捉不住的这样的人,若是要害自己,那岂不是如同捏死一根蚂蚁一般哪怕是自己把所有的丫鬟甚至连同那外面的小厮全都叫到跟前也无济于事自己千防万防,也防不住这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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