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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那么忐忑不安地等了三五日,终于等到了嬷嬷递进来的花笺。她颤抖着手打开,却见花笺上用男性刚劲的笔锋写了一首诗,竟是回给她的

这下子她心中狂喜,明白一切有指望了。

想起这段日子她和萧从磊的书信应和,便是坐在马车里,她一颗心也不由得狂跳起来。

萧从磊也知道她这次要结业考,女学里在考完之后还会有个游园会,到时候成绩一并公布的,到时候萧从磊说他也要来的。

孙月娇也深深地明白,如果自己的成绩能看上去好点,她和萧从磊多半也就成了。

而一旁的念悦呢,则是满心地想着母亲的嘱托,想着嫂嫂赵凝梅的嘱托,不免烦躁起来。她倒是没有孙月娇那么大的压力,可是她知道自己的才能并不能和念慧念莜比拼,到时候成绩不好,让母亲面上难看,自己必然也讨不了好。

其实别人不知道,母亲心里是极不安的,她虽然有儿有女,儿子也算是有出息,可是到底父亲是庶出,还不知道将来能分得个什么。

母亲还能有什么期望,无非是希望自己和哥哥争气罢了。哥哥都是争气了,可自己呢,就是个拖后腿的。

想起这些,念悦沮丧极了,不由得叹了口气。

几个姑娘就在这忐忑中到了书院,远远地看过去,今日的书院可真是热闹,门殿上悬挂着的“万世师表”的牌匾早已经用清油漆重新刷过了,一旁的对联也都换了新的,曲池上张灯结彩的,书院里也早已经安排了迎客生来迎接今日回来的各方人士。

大家进了书院,穿过了一层层门殿楼阁,最后越过一层月牙门,来到了书院最里面的文书殿。这里地处偏僻,便是外面再是热闹,依旧是清静得很,这么一块清静之地,就是今日姑娘们考试的地方了。

念莜明显地察觉到了念悦和月娇的紧张,她轻笑了下,握了握她们二人的手,柔声道:“凡事尽力而为吧。”

念悦抿了抿唇,冲着念莜点了点头。孙月娇苦笑一声,没说话。

几个姑娘走进去,恰好碰见了诸位同窗好友们,大家都没有了昔日的嬉笑热闹,全都是一脸的苦大仇深,便是那个最爱说笑的萧从樱,也是紧皱着眉头,绷了小脸。这知道的只当是姑娘们要结业考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办丧事呢。

念莜扫过众人,却见这其中并没有素英,不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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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叹息。

学了数年,就想着今日能考个成绩,一举扬名,谁曾想她竟然连来考试都不曾。

众人也发现了,不免小声说起这事来,大家神情间都有些惋惜,不过这惋惜也不过片刻功夫,毕竟自己的事还操心不过来呢。

听着外面的鼓声响了三遍,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知道这是要进入考场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到一阵脚步声,接着就是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叫道:“等等我,我也要考”

众人都回过头去,却见一个姑娘家跑得满脸涨红,汗水顺着额头鼻子落下来,发梢间扎着的一个酱红色发带在空中一抖一抖地飘扬着。

“素英,你不是说不来了吗”

“是啊,不是说你这几日就要嫁到陵南去了吗,按理也该出发了啊”

“你可曾准备过考试”

众人七嘴八舌地问起来,素英眼里噙着泪,上气不接下气地扶者门槛,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最后还是念莜道:“既然来了,总是要考的,山长就在那边,我们快去和山长说下,好歹让素英考试了。”

“可是她之前并没有要考试,怕是没她的试题吧再说了,临时加考,也不会登记在册的。”

“应该是有备用的试题,咱们一起求山长,好歹匀出来一份,便是她不能登记在册,也没关系,在这里学了这么几年,终究要考这一次,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念莜的话清淡柔和,让众人不由得点头,一旁的素英喘得说不出话来,在那里艰难地呼着气,捂着胸口,眸中露着感激的泪水,对着念莜点头。

念莜见此,忙去见了山长,说明了这情景。

山长叹了口气:“让她考倒是可以,我这里有多出来的题目,只是决不能登记在册的,毕竟女学结业考非同儿戏,这都是事先供呈在天子面前盖了大印,又由礼部工部一并审批的。”

念莜忙道:“不能登记在册也没什么,好歹先让她考了。”

山长点头,走过来素英面前:“进去,先歇口气,好好考,你平时并不是最出色的,可却是个勤恳的。”

素英听到这话,眼泪都险些落下来,哽咽着艰难地道:“我会的,会的”

女学的结业考要从头一日的辰时一直考到第二日的午时,整整两日一夜,就这么沉浸在考试之中。她们所考涉猎也颇广,包括了诗书礼易射骑等等。

几乎两日一夜这么煎熬下来,念莜已经是身心俱疲,不过也松了口气。上辈子因母亲的影响,不曾发挥好,这辈子总算是尽自己所能了。

至于结果如何,听天由命吧。

走出考场后,各家姑娘的家长们都忙迎过来,给自家姑娘送上补身子的羹汤等。念莜想起素英来,其实想和她说说话的。

上辈子她是傲气清高的,她误会了自己,自己也就不曾解释。

这辈子她想解释,可是又觉得没什么意思,干脆也就不说。可是就在素英气喘吁吁地跑来考试,扶着门槛含泪冲着自己感激点头的那个瞬间,她忽然想解释清楚了。

解释了,不管她信不信,自己至少了了一桩心事。

她在众位家长丫鬟并同窗们的身影中寻找着那个穿了青裙戴了酱红色发带的姑娘,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

“念莜,你母亲在曲池旁呢,正说到处找你,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恰好碰到了一个同窗,对方笑着提醒念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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