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和念锦如今便是再能扑腾,也扑腾不出何家这片河塘。既然要靠着何家,他们就还没有正面和大堂哥对上的资格。
如今何家的三房,纵然大房出了这事,可是大老爷明年要回京叙职,那前途必将更上一层楼。而大房中的两个堂哥,并念慧,都是出类拔萃的。二房呢,再怎么说也是庶出,不是老祖宗肚皮出来的,老祖宗便是再大度无私,也是隔了一层的。自己这三房,唯独念锦和自己罢了。念锦那性子,素来不讨老祖宗喜欢,而自己便是得老祖宗疼爱,也终究是个女流之辈。再者说了,父亲一直在外任职,不曾归家,这些年,怕是老祖宗也有些凉了心吧。
念悦自然不知道念莜的心思,当下拧眉道:“倒是便宜了她呢”
念莜也不好多说,只对念悦笑道:“她不是下个月就要被送回孙家了吗,到时候她走她的阳光道,咱走咱的独木桥,谁又能妨碍到谁呢”
念悦想想也是,点头道:“她们孙家啊,如今破落得很,要不然也不至于把个孙女放在咱们家养了这么许多年。等回到家里,她这亲事上可就不好说了。”
念悦这话颇有些心灾乐祸,因为最近这些日子,月娇明显看得上很是焦躁,犹如热锅蚂蚁似的。念悦都看在心里,只是不说罢了。
正这么想着,便见厚棉帘子被撩起来,宁氏春光满面地走进来了。
“快些准备准备,里里外外都好生收拾下”宁氏笑着这么对念莜说。
“嗯,这是怎么了”念莜不解地看着母亲,却见她往日总是黯淡无光的眸子此时竟然充满了罕见的神采。
“你爹就要回来了,前头已经派小厮来信了,说是还有三两天就到家了”宁氏几乎是合不拢嘴地对自己女儿这么笑着宣布。
念莜对于自己父亲的记忆,已经是很遥远了。
她上辈子活到了二十九岁,在那个时候,她的父亲已经去世十几年了,是以如今回忆起父亲,印象实在是模糊。
听人说,父亲生得玉树临风俊美绝伦,当年不知道多少女子喜欢,只是他偏偏相中了自己母亲。成亲之后他们也颇为恩爱过一段日子,可是这一切在生下念锦后就变了。父亲不断地放着外任,年节时也不得归家,母亲便得哀怨偏执,而她娘家无人撑腰,婆家无人待见,渐渐地便把不满发泄在一双儿女身上。
在念莜上辈子的记忆中,在她刚过十四岁的时候,父亲并没有回来过啊她后来见到父亲,还是十五岁及笄嫁人时才见了一面。
宁氏看着女儿吃惊的样子,也是笑了:“想想也是,你父亲多年未曾归家,怕是你都不觉得他模样了吧也难怪你吃惊。”
念莜诧异过后,不免问道:“父亲这次回来,在家中要住多久”
宁氏摇头:“这我不知,信里并没说。”
念悦知道自己这三叔回来,自然也是高兴:“我都不知道三叔模样呢”
念莜见提起这话,自己母亲有几分不自在,便知道戳了母亲伤心事,当下也不再提起这话题,反而问起该准备些什么。
当下母女二人在那里热烈地说起这事来,念悦也跟着问东问西的,气氛颇为热络。
念莜突然得了父亲要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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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消息,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当下便借着要去打理茶楼并视察那些御赐良田的机会,特意邀了萧子珩见面一叙。
她是约在了一处农庄里,这处农庄外面种着一片梅林,站在粉蓝的围墙内往外看过去,可以看到残雪之中那梅花点缀其间,风一吹,梅花扑簌簌往下落,迷离朦胧地吹了一地,唯美梦幻。
念莜独坐在那里,品着乡间特有的麦茶,等着那男人过来。
其实她至今是不能明白,为什么这个人对自己这么好,真是对自己有些男女情意吗可若是这样,那情意是何时萌发
低头看了看落在手心的玉锁片,那玉锁片中间赫然刻着一个“末”字,暗示他的乳名。
若是早在自己重生之前,那上辈子,他为何对自己如此残忍冷漠
正想着的时候,那边萧子珩已经到了,今日他看样子是才会过什么重要的人,穿戴不同于往日那般随意,反而是华服美冠,银靴玉带,掩不住的世家子弟尊贵气息。
偏生他又是在外行军多年,比起寻常燕京城的哥儿们自有一股威严内敛气息。念莜就这么看过去,只觉得这个男人尊贵威严,内敛沉稳,赫然间正是上辈子自己所知道的那个威震朝野权倾天下的萧九叔了。
萧子珩远远地便将目光落在那一抹纤影上了。却见此时天边残阳如血,远处梅娇雪艳,而近处这人儿眉眼清淡如秋水,肌肤莹白仿佛上等白玉,姿态如妍,这乍暖还冷的春风吹时,那绵软腰肢仿佛如同柳条儿一般款款摆动,娇媚之态,让人心荡神摇。
他盯着这小姑娘,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底的一丝颤动和闪避。待到走得近前来,望定了她,轻笑着问道:“刚才怎么了”
念莜没想到他竟敏锐如斯,捕捉到了自己心思的一丝涟漪,当下别过脸去,笑着道:“我是看九叔行来之时,步履稳健,神态洒脱,看样子倒是春风得意,想着今年天子调度文武百官,九叔看来是要更上一层楼了。”
这话说得萧子珩越发笑了。
他今年三十岁了,而立之年,站在那里依然刚直坚毅,只不过比起萧从峻那样的锋芒毕露,更多了几分含蓄和从容。
“这个年可是喝蜜了”
念莜听得不免噗嗤笑出来,她一直觉得萧子珩这个人严肃时多,没想到他也有和人开玩笑的一面,当下掩唇道:“念莜说的,可都是大实话。”
萧子珩低头间,看她笑得明媚绝艳,心中微荡,喉结轻动了下,笑意渐渐收敛。
“今日忽然找我,可是有什么事”他陡然转开话题,直接步入正题。
念莜听闻,也收起了笑,轻声道:“其实是有件事想请教下九叔。”
萧子珩点头,当下两个人进了院中正屋,里面早已经沏茶奉了茶点。
“九叔,我父亲这几日就要回燕京了。”念莜明白萧子珩素来不是个会徇私的,也不知道这等消息他是不是会透露给自己。她一边拨弄着旁边的茶炭,一边便试探着说起这件事来。
“嗯,我知道。”萧子珩品了一口茶,言语间有些凝滞:“我和你父亲昔日也是故交。”
“啊”念莜有些惊讶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