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萧从峻这个人,真是不错,比定国公府家的那个强。你若是喜欢,做弟弟的自当为你排除为难,也要成全你。”
念莜摇头,认真地道:“可是我并不喜欢。”
念锦凝视着姐姐的神色,看出她说的是真话,当下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有一件事,是我忽然想到的,我想着,或许在我梦里,最后出现的那个声音,就是萧从峻吧。”
“是他”念锦眉心顿时皱了起来。
“是。我以前还不觉得,一直到最近,知道他对我的心事,联系上辈子他一直孤身一人的种种,倒是觉得颇有可能。”
“姐,你再把萧从峻以后的经历详细地给我说说。”
念莜见弟弟问起,少不得再次回忆一番,把萧从峻离开萧家,走动江湖,结果五六年后回来,已经是名满江湖的帮派帮主,接着就是跟随他的九叔投身仕途。最后甚至连自己出事时,他其实是应该在荆州这种事情都说了。
念锦听着念莜说完,拧眉道:“姐姐,你说得颇有些道理,若那个人是他,确实是说得通的。若是这样,这个人自然是万万嫁不得,不但嫁不得,我们怎么可以放过他”
念莜听得一惊:“这都是梦里的事了,你管他做什么,我们以后注意远着点就是了。”
“姐姐,虽说是梦里事,可是谁知道将来这些会不会发生呢。比如大堂哥要害我,梦里和现实略有不同,可他那心思是不变的。所以如今我们要防范于未然,绝对不能让人再害你半分。”
念莜想想也是,再看自己弟弟时,却觉得他那仿佛和数月前有所不同了,可是要说哪里不一样,也说不上来的。
“念锦,如今你进了宫,性子倒是和以前不一样呢。”
“姐姐,你落了一次水,性子不是也和以前不同了吗”
念莜一怔,想说我那个自然不同,可是到底没说。
念锦却笑了下,淡声道:“我以前是不知道人心险恶,如今知道了,怕了,也懂事了。其实要说起来,咱们姐弟能好好活着,实属不易。”
念莜听他那感叹,也是有所触动,也就默然不语了。
念锦望着姐姐,却是说起另外一件事来。
“姐姐,萧子珩之前身受重伤,一直昏迷不醒,到了这个时候才醒来。”
“啊”这个,别人没对她说过,念锦也没提过。
“如今醒来了,听说是忘记了那晚发生了什么事呢。可能是头部受伤,失忆了。”
“那他现在呢”
“也没什么大碍,我知道你担心他,便特意让十四公主问了三皇子。三皇子是去见过萧子珩的,说除了忘记了那晚的事情,其他都无大碍。想来无论这事最后到底如何,他终究是你梦中所见的命格,并不会有什么不测。”
念莜听到这个,心里倒是松了口气。
送走了念锦后,念莜从袖子里掏出了那枚玉锁片。玉锁片材质上等,玉质清透,上面那个“末”字龙飞凤舞,一看便是大家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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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萧子珩的玉,许多年前他送给她的。
念莜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那玉,感受着上面沁凉的触感,眼前却浮现出那个刚毅冷漠的背影。
只是不知道,他因为头部受伤所忘记的那些事,可是包含了和自己的那些纠葛。
其实若是他能忘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想了许久,她轻叹了口气,将玉放到了唇边。
坚硬而沁凉的玉滑过柔软的唇瓣时,她的两颊透出绯红。
“若我们还有来生,盼我能忘记一切。”
说完这个,她捏着那块玉,看了最后一眼,便将它收藏到了红宝匣的角落了。
他有他的阳光道,她有她的独木桥。
傍晚的夕阳如火如荼,凉亭边的翠柳吐露芬芳,清风送来了院子里的花香,沁人心脾。男子一身紫衣,狭长的眉眼微微眯起,唇畔带着似有若无的笑。他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地捏起一枚棋子,随手落在了一处,口中却是问道:
“真的想不出其他来了”
“只记得,我应该是查出了那个人的身份,记得当时我很震惊,可是那个人到底是谁,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萧子珩面色平静地捏着一枚棋子,对三皇子墨桀这么说道。
“奇了怪了,好好的,怎么会不记得当时的事了。”墨桀摸着下巴,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记得自己出事前,曾经闻到过一种奇香,最近这段时间我查了查,想着那应该是西域的一种药,叫做稽姗散的。”
“稽姗散”
“是,稽姗散,西域奇毒,香味浓郁,一旦中毒,会造成记忆丧失。”萧子珩此时提起这个事来,颇为平静。
“竟然还有这种毒”墨桀越发皱眉了:“看来那个人一定是你认识的,或者说你若知道了他的身份,对他会造成影响的,所以他害怕你知道,只能用这种得来不易的药让你失去记忆,忘记当时的一切。”
“对,还有一点,本来他可以直接杀了我的。如果杀了我,岂不是一了百了,可是他没有。”
“他认识你,你也认识他。”墨桀摩挲着手中的白子,下了断言。
“还有一件事,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
“嗯”
“我的功夫,不敢说天下第一,但是普天之下,也找不出几个能轻易胜我的了。”
“是了,这件事我也纳闷了,你萧子珩竟然被人打成重伤,说出去谁信对方可是用了什么卑鄙手段,你才轻易着了道”
“其实这件事很简单。”萧子珩抬眼望向墨桀:“他只是,知道了我的命门之所在。”
“什么”墨桀这次是真有些惊到了。
只因但凡练功者,便是练成了金刚罩这等刀枪不入的本领,可是总是有一处不能为人知晓的命门之所在。那一处,通俗点说,犹如走马灯运转的动力之源,是高深武艺发源之地,同时也是这个人最为脆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