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转移,念锦的事儿也逐渐有了眉目,打听到了一点消息。
原来谋害二皇子的事儿,已经查清楚不是念锦所为,可是因为当时念锦也在场,他终究受了连累,暂且被囚禁在甘兰寺,查不清楚事情真相,怕是不会轻易放回来的。
这事说来也巧,因为恰好看守甘兰寺的就是总兵潘晨,于是萧从樱便急忙忙地找了潘晨,潘晨自然是一口答应了。
在潘晨的帮助下,念莜见到了念锦。
念锦脸色苍白虚弱,站在月光至下,孤独瘦弱,衣摆宽大,仿佛风一吹就能飘走一般。
念莜看到这样的念锦,竟恍然想起上辈子的那个念锦,那个走到最后孤独落寞的念锦。
“我没事。”念锦目光坦然平静,对着自己姐姐笑了笑:“我本来就存着私心,想娶十四公主,从此后借着裙带关系得那富贵荣华,我居心不良,如今遇到这种事情,也是活该。”
“姐姐,真得不必了,这事说来也怪我自己,是我太嫩了,也太自以为是,被人家设计了,如今再说其他,也无济于事。”
“姐你别哭,回去,告诉爹娘,下辈子我再当他们的儿子,一定会乖乖地留在他们身边,好好孝顺他们的,还有姐姐你,下辈子我继续当你的弟弟,亲生的好弟弟。”
念莜自始至终没和弟弟念锦说一句话,她听着弟弟说完那些,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再离开的时候,她是下定了决心,无论付出怎么样的代价,都要救他的。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自己。
念莜这个时候主意已定,便想着该如何去找三皇子墨桀。
她知道,这个时候只有墨桀才能帮上忙说上话了。
她必须想办法去打动墨桀,让墨桀肯出手相助。
回到家中的时候,还恰好遇到了赵凝梅过来,说起孙月娇。
“她看着情形不妙,再不记得当时闹死闹活地要赖在咱们家了,人家赶紧说要回自己家去,我听着小丫鬟们的意思,仿佛她言辞中还露出,这次回家,她就要嫁入高门了。”
“她走了也好。”
“可不是么,走了也好。只是终究让人感叹,世态炎凉,就是自小养大的姑娘,如今见何家不似以前光景,也急忙跑了,这人心难测啊其实我听着那话,心里也奇怪,莫不是她已经想办法给自己寻到了一门好亲,那言语中的得意洋洋,竟仿佛是个何家女儿都未必能寻到的好亲事呢。”
念莜没吭声,脑中却想起萧家的萧从磊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她能不能嫁个如意郎君,也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萧子珩踏步来到了自家门前,却见萧府门前的两个大石狮子都被覆盖在瑞雪之中,门房处的几个小厮正在那里烧着茶水用。
他们见萧子珩过来了,慌得跟什么似的,连忙过来拜了:
“九爷,您过来了,有什么吩咐”
“之前给你们说的,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呢,只是何家并没有人来过。”
“哦。”
“若是何家了人,小的们自然不敢挡着,肯定是赶紧跑过去说给九爷知道。”
萧子珩点了点头,背着手,径自回后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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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已经等了四天了。
整整四天,他总以为她会过来。
她不是最在乎她的弟弟吗,如今她弟弟身陷囹圄,她怎么可能不想尽办法来救弟弟
现在满燕京城里,敢插手这件事的有几个,她怎么可能不来求自己
他想着,只要她肯来,他就会忘记那一天她退还给自己玉佩的情景,会倾尽所有帮着她,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他是萧子珩,萧子珩是骄傲的,所以她必须至少低一次头。
她低一次头,他以后可以低一辈子头。
可是四天了,她自始至终没有出现过。
回到自己房中,他低头凝视着摊在案上的那一副自己亲手画下的蔷薇花图,他望着那画上妩媚清雅的蔷薇花,不免低声喃道:
“何念莜,你宁愿看着你弟弟身陷囹圄,都不肯来见我一面吗你”
他艰难地喃道:“竟厌我至此”
念莜在带草的扶持下上了马车,走进马车刚坐稳,便打了一个喷嚏。
“这外面天还冷着呢,姑娘着急出去,仔细得了风寒。”旁边的香芸是怕她身子经不住。
“其实也不冷,只是刚刚不知道怎么忽然打了个喷嚏。”念莜倒是没在意的。
“难道是有什么人惦记着咱家姑娘呢”带草从旁不免想着。
“罢了,别闹了,先赶路过去要紧。”
念莜这么一说,两个丫鬟都不敢吭声了。
这次姑娘是要过去三皇子那边,去求三皇子墨桀救念锦一命。
如今她想得再明白不过,上辈子这个二皇子中毒案,最后还是三皇子给查出来的,这辈子怕是也得从三皇子身上下手。
皇室血脉险遭毒手,一般人都不敢下手去查,毕竟这里面不知道牵扯什么皇室隐秘呢。
如今也唯有三皇子了。
念莜来到三皇子门前的时候,只见门前两个大石狮子颇为威武,几人高的铁红大门上是铜色大圆钉子,其气派自然和何家萧家这等不同。
念莜先向门房说了自己的来历,并要求见三皇子。
她以为三皇子怕是要为难自己一番,谁知道很快便被告知,可以进去相见。
待到见了三皇子,却见三皇子身穿一身紫罗兰家居便服,懒散地坐在一个矮榻上,手中捏着一个荷叶盏,正笑盈盈地望着念莜呢。
他笑的时候,狭长的眉眼微微眯起,唇畔的笑意似有若无,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邪魅之感。
念莜便是再见过世面,此时也平添了几分不自在。
“我知道你来找我做什么。”他倒是开门见山的,微微挑着眉,手里玩弄着那琉璃荷叶盏。
“见过三皇子,求三皇子指点迷津。”念莜恭敬地上前见礼,之后更是跪在那里,不敢起来。
她知道眼前的人以后将是登上大宝的那位,得罪不得,也不知道他心性不定喜怒无常,便是以前对自己有几分赏识,可是那点赏识浅淡到不会在他心里停留太久吧。
现在来求她,她是孤注一掷毫无底气,也是破斧抽薪势在必为。她也只能成功不能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