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念莜回到房中,难免想起白天之事。眼前浮现出男人那张肃穆刚毅的脸庞,低头反思间,又想起他教训自己的言辞,不免羞愧难当,又叹息不已。

一时又想起自己以后要嫁与这个男人,他虽然偶尔也温柔体贴,可是真得能是个女人家的好夫君吗

再记起上辈子他娶的那位郡主,以人度己,自然平添了许多惆怅。

屋子里点了熏香,香气荡漾在耳鼻间,丝丝缕缕,这么软绵绵地躺在锦被中,又记起那一夜他来自己房中的情景了。

这男人,怎么夜晚和白日竟有两种面貌

而就在念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之时,萧子珩也是根本无法入睡。

若是以前也就罢了,也就是远远看着,也不是自己的,虽心有旖念却总是要克制的。可是如今不同,如今那小姑娘都是自己没过门的妻子了。

现在萧子珩的住处,都已经布置了七八成,看着有新房的模样了,只差那软绵绵的小姑娘。

躺在这张喜榻上,想到再过一些时日,她就能嫁过来,和自己一起躺着,身体就开始绷紧了。

艰难地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越是这样,越是血脉贲张,恨不得这小姑娘就在眼前,把她逮住,揉进自己怀里,让她一辈子走不出这房这榻。

最后又想起今日在那宴席上,她和宁盛越眉来眼去的样子,不免生出诸多酸涩,当下低声喃道:“如今且让你自在,等你嫁给我,便是你再羞,我也定不怜惜,到时候你才知道,那宁盛越哪里及得过我一根手指头。”

却说因念锦尚了十四公主阿阙,何家一下子风光了,何家三房更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老太太自然是极为喜欢,就连何家大老爷如今对念锦说话都透着恭敬。

念莜从旁看着父母的反应,却见父亲自始至终对此事不发一言,母亲极为高兴,张罗着接待这个,会晤那个,又有一群素来和何家有来往的,说是要送念锦一桩大礼,母亲更是不亦乐乎。

念锦自己,倒是淡定得紧,别人恭喜他,他面上也是一派淡定,好像这件事根本和他没什么干系似的。

而何家最让人头疼的就是念慧了。因念锦尚的是公主,念莜又定下了萧家的九爷,燕京城里这些豪门权贵,自然对何家刮目相看,念慧的婚事也就好办多了。

一时之间也颇有几个人家向念慧提亲,何家大夫人拿着那个名册给老太太看,老太太也是满意点头:“这可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念锦尚了公主,连咱们念慧的婚事也可以一并解决了。”

她只是说句心里的感叹罢了,可是听在大夫人耳中,却是格外不是滋味。

曾几何时,大夫人是何家的当家太太,三房的宁氏是老太太跟前说不上话的蹩脚角色,至于念锦和念莜,更是不被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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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眼里。

而她家念慧,那是天上的明月,高山的雪莲,可是如今,这轮明月,这只雪莲,竟然沦落到要靠着念锦和念莜才能有人提亲,勉强嫁出去

再说了,老太太口中觉得还不错的人选,那都是什么人吏部执事家的次子,富云子候家的三子,这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拿出去怕是被人笑话吧

大夫人心酸,一时回不得话,谁知道老太太却道:“念慧年纪小,固执,心气也高,你这当娘经得事多,总不能和孩子一般见识。如今她先是做了望门寡,之后又坏了和萧家的婚事,这些事外人都知道的,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哪里还能再挑挑拣拣,有一个算一个,定下来嫁了吧。你瞧这富云子侯家的三少爷,我听说模样是长得极好的,这个和咱们家念慧也是般配。”

大夫人听得这话,几乎要落下泪来,只是明白形势比人强,如今也只能听着:“老祖宗说得,我何尝不知道是这个理呢。只是念慧那丫头,你也知道的,打小儿心气高,原本满心指望着嫁给萧家,能挽回一些颜面,谁知道竟然出了这种事”

她不提这事也就罢了,提起来老太太心里也是无奈:“她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胡闹一通,传扬出去让人笑话了,这婚事也不至于如此艰难其实之前当了望门寡,谁都知道怨不得她,燕京城里也不是那小门小户的闭塞之地,还不至于因了这个就小看了她。怪只怪,她一心巴着要嫁到萧家,如今人家根本不要她,她还要死要活,这才是丢了我们何家的脸呢”

话说到这里,大夫人眼眶子都湿了,拿手帕擦了擦泪:“老祖宗说得是,我这就过去劝劝她。”

老太太看着大儿媳妇那委屈的样子,也是叹了口气:“都是自己的亲孙女,我何尝不盼着她好,只是如今,又有什么法子呢”

大夫人告别了老太太,来到了念慧院子里,念慧院子里种的是蝴蝶兰,如今开得正好,大朵大朵的蝴蝶兰娇艳欲滴,风一吹,花香扑鼻,正是最好的花季。

叹了口气,大夫人来到屋里,和念慧说起刚才老祖宗的话来。

最后望着梗着脖子倔强地望着窗外的念慧,她苦心婆口地劝说道:

“念慧,其实富云子侯家的三子,我是见过的,长得俊俏,性子体贴,听说文采也好,我瞧着,比起那萧从云并不差的。依我的意思,你不如嫁了,以后让你爹想办法给这位三少爷谋个好差事,以后看上去也风光。”

念慧不说话,只怔怔地望着外面的蝴蝶兰,蝴蝶兰娇艳明媚,她的眼神却黯淡无光。

“念慧,现在这个时候,不同往日了,再挑下去,怕是连这个都错过了,那你以后怎么办呢这个子侯家,虽说如今有些落败,可是”

谁知道她话刚说到这里,就听念慧忽然厉声道:“住口,住口”

说着,她竟然像疯了一样举起旁边的砚台,狠狠地扔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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