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念莜睁开眼睛,看到顶上的大红喜帐竟有一时的愣怔,缓了一下才记起如今自己已嫁为人妇,此时醒来看见的再不是自己闺房的景象。
身子略略一动却是处处酸痛,念莜微微皱眉正要转头去看枕边人,却听得帐子外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醒了”
萧子珩早早便醒了,看着塌上的念莜睡得正安稳,娇嫩的小脸被那红软绡锦帐映的艳若桃花,一时只觉口干舌燥,恨不能把那娇滴滴的人儿搂进怀里再好好疼爱一番。
只是怜她昨夜似娇花受了风雨一般累了半宿,也不忍搅了她的清梦,只得强忍着体内的燥热起身冲了个澡,刚回到房里就见她悠悠醒来,大眼睛忽闪了几下,长长的睫毛好像蝴蝶的翅膀闪动着,却好像轻轻划过了他的心尖,惹得他又是心痒难耐。
念莜闻言撑起身来,见萧子珩大步跨过来坐在床榻一侧,却是光着上身,依稀带着水痕,那结实的胸膛好似带了钢铁的光芒,一时又想到洞房花烛,脸上一红却是低下头去:“九叔。”
萧子珩伸手将她揽在怀里,用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头发:“睡得可好”
念莜靠在萧子珩胸前,听着他的声音越发低哑,似是将某种渴望努力抑制着,却终于想到要问昨夜就该问的问题:“你既无大碍,为何先前传出重伤的消息,甚至竟说生死未卜”
萧子珩闻言放开念莜,脸上那丝难得的柔情也一并褪去,念莜见他那凌厉威严的样子,纵使知道他惯常如此,心里还是有些惧怕,再不敢直视他,不由得又低下头去。
一旦涉及到朝廷大事,萧子珩就忍不住严肃起来,沉声说道:“别人要使计害三皇子,三皇子自然也要还那人一计。”
念莜抬头:“所以封锁了你和三皇子伤势的真实情况,诈那人露出行踪”
萧子珩赞许的望着念莜微微一点头,他素来知道她冰雪聪明,不曾想连这种朝堂大事也一点就透。
念莜回忆了一番上辈子,当初实在对朝堂之事关注甚少,虽知道三皇子最后荣登大宝,却不清楚背后又是怎样一番争端计较。
萧子珩看她锁眉深思,忍不住安慰她:“当今皇上龙体虽不如从前,心里却明白得很,有人背后拉拢朝中重臣,甚是嚣张,这些皇上都是看在眼里的。”
念莜听了他这寥寥数语,心里不由的一暖,表面上萧子珩只是陈述了现状,话里面却是说二皇子的所为皇上是知道的,三皇子和萧子珩终究不是势单力薄,而念莜自然也无须担心。
念莜低下头,想着上辈子和他往来甚少,是否也有机会像如今这般心意相通,却是不得而知了。
低着头的念莜却见他古铜色的背上纵横着伤疤,心头一紧,知道他少年便征战四方,受伤在所难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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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眼见到那宽窄不一,长短各异的疤,还是觉得触目惊心。念莜将手抚在那些伤疤上,想着萧子珩如今的荣耀全都由那些伤而来,眼中不由的蓄满了泪。
萧子珩心里一动,面上却仍是绷的棱角分明,他素来不把流血受伤放在心上,只是近三十年来,从未有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这样怜惜的抚摸过那些疤痕,而那双手还是来自自己心心念念了许多年的人儿。
唤了丫鬟进来侍候两人洗漱了,准备去给长辈敬茶。念莜待字闺中时的丫鬟香芸并带草没有跟着进萧家,如今伺候在房里的丫鬟是萧家的,一共四个,唤作楚兰,湘芷,碧柳,青筠,外面还有粗使丫头并婆子若干,阵仗比在何府当姑娘时自然要大上许多。
萧子珩独处的院子,念莜上辈子是来过的,只是那时无暇顾及其他,和萧从云急匆匆的奔到书房去求他,哪里还有心思打量他的院子
如今念莜紧跟了萧子珩穿过走廊向大门走去,眼睛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四周,从坐北朝南的正房出来,可以看到两间同样是硬山顶合瓦过垄脊屋面的倒座房。此时身处的走廊,一样望去有花牙子雀替并倒挂楣子等,砖雕图案精美,甚至走马板处还有书法篆刻的砖雕。
行至花园,却见一个人远远的走来,一身翩翩白衣,眉眼如画,端得是风华绝代谪仙一般的人物,不是萧从云又能是谁念莜看着萧从云走近,上辈子的诸事不由得又从眼前闪过,连身上酸痛的感觉都仿佛是从上辈子带来的,恍惚之间,脚下一个不稳,却是踩到一颗石子,险要倒下的时候,萧子珩有力的大手稳稳的扶住了她。
念莜看向萧子珩,只见他面上仍是一片平静,深邃的眸子里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刚定了定心神,只听萧从云在一旁道:“九叔,九婶婶。”
转过头去,萧从云已来到近处,正恭敬的向他们夫妇二人施礼。念莜还了一礼,脑中想到上辈子也是如此,新婚第二日,也是这般的要去拜见萧夫人,只不过身边的是萧从云,同样在这花园里,碰到了当叔叔的,却是鄙夷的看着她。她这两辈子,进了萧家两次,身边的男人却是不同的两个,上辈子一生懵懂,这一世却波云诡谲,抚今追昔,竟是感觉如梦似幻。
萧从云正是去拜见他的奶奶,念莜的婆婆,彼时萧大夫人被人请了出来,见满屋的儿孙并那新娶进门的小儿媳妇,不由得喜上眉梢。
这小儿子,在她那当娘的眼里,是千好万好,可却只一样,快三十的人了一直没能再给她添个儿媳妇,暗地里没少猜测她这儿子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情况。一直到萧子珩提出求娶这何念莜时,她背地里才长舒一口气,多年郁结的心病也终是好了。
如今这小儿媳妇正跪在跟前,娇滴滴一声“婆婆,喝茶”听得萧大夫人喜不自禁,那含羞带怯的俊俏模样,那玉葱样的手正端了茶擎在面前。萧大夫人一边含笑打量着,一边接了茶杯呷了一口,旁边便有丫鬟接了过去,并递上一件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