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慧忙小心将酒满上,又退到一旁,忍不住怨恨的看了念莜一眼。念莜正陪着老祖宗坐着,念慧只看得到她一截白皙的颈子,只看背影便知她正一副乖巧的模样,柔柔的笑着,就是这个看起来柔弱无害的妹妹,害得她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萧老夫人面前的吃食是额外做的,一则做的软烂些,二则也怕老夫人吃的太杂伤了肠胃。看老夫人将自己面前各个碟里的东西都分给念莜些,念慧越发恨得咬牙:这是在外人面前给她长脸呢
同样对念莜抱有敌意的还另有一人,此刻正坐在席上不时的用不友善的目光看向念莜。这是信国公府的二姑娘简芳瑶,也到了择婿的年纪,今日跟着信国公府人见见世面。
萧子珩未到弱冠之年的时候,家里曾给他定过一门亲事,便是这信国公府的长女,萧子珩还因为母亲自作主张很是不快了一番,谁知还未过门,这信国公府的大小姐竟然就没了,自此后萧老夫人便不再过问萧子珩的婚事。
当年定亲后,老夫人硬是让萧子珩亲自去送过聘礼,二姑娘简芳瑶见了这位未来姐夫顿时惊为天人,那冷峻刚毅的脸,那器宇不凡的模样,身姿矫健又生的魁梧,简直符合她对心上人的所有想象。然而这萧子珩却是将要成为她的姐夫,她只是略失望了两天便又雀跃起来,那是她嫡亲的姐姐,待到他们成亲后,她便能常去萧家,只要能多见到这位姐夫,她便是满心欢喜的。
可后来姐姐竟那么去了,萧子珩却是多年未娶,想到他对姐姐的这片深情,简芳瑶对这位“姐夫”更加迷恋,好容易等到及笄之年,他竟然成亲了
简芳瑶盯着念莜看了好一会儿,越看越觉得她好似什么地方长得像姐姐,心里便越发觉得萧子珩是为了这才娶的她。
念莜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人在盯着她看,向席间扫过去的时候,简芳瑶已低下了头,念莜便觉是自己多心了,待要收回目光的时候,却冷不防被远处草木间立着的一个人影吓了一跳,细看之下正是九侄媳李氏的叔叔。那叔叔很是擅长修建各色树木,所以在萧家领了个打理后院的活计,把这后院的花草树木打理的规规整整。
只是今日这种场面,那位叔叔不合时宜的立在那里,虽不声不响却着实骇了念莜一跳,因此念莜对他越发的不喜。
念慧也觉到了有人不时的看向念莜,留了心去瞧,却见一位十四五岁的姑娘时不时飘过不屑的目光。念慧心中生疑,借着给萧家三房的吴听琴倒酒时悄悄问了一句,那吴听琴虽大了念慧一辈,年纪也足够做念慧的母亲了,却对这些家长里短颇为热衷,听念慧打听,便将她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了。
念慧再端了酒壶离开的时候,便有意看了简芳瑶一眼,刚巧那简芳瑶也望向她,她便朝简芳瑶微微一笑,点了下头才又回到了老夫人身后。
念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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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那李氏的叔叔吓得胸口发闷,强忍了好一会子,见众人仍是在兴头上,老夫人也毫无送客之意,实在是强撑不住,向婆婆告了退便提前离席了。
念莜本是陪在老夫人身边,这一离席便格外的显眼,见她款款离开,三房的吴听琴先是撇撇嘴,继而对着一旁道:“我们这些年晨昏定省,为萧家生儿育女开枝散叶,公婆便偶有个头疼脑热的哪个不是在病床前精心伺候,竟不见婆婆对哪个疼爱至此”
说完便有人接着嘲道:“这便是咱们这些做媳妇的没有人家会做人呗,咱们只懂得一门心思孝敬,人家只往那儿一幅画儿似的一站,婆婆眼里便没了咱们”
又有面上似乎总带了三分愁苦的妇人道:“我这些年为他萧家的孩子付出如许多,又何尝见婆婆将我拉到身边嘘寒问暖过”
说话的这位也着实是个命苦的,嫁到萧家的头几年接连生下三个孩子,年华正茂的时候却没了夫君,孩子们又都小,在这妯娌众多的家里苦熬了许多年,就指望有朝一日孩子能有些出息好让她这当母亲的松上一口气。这些年熬了下来,竟比同龄人沧桑了许多,便是孩子小的时候,老祖宗可怜他们少年丧父,倒是偷偷的给过些体己,可对于自己的苦,却到底没有过问过。
便又有老夫人的儿媳叹气:“从前见老夫人待咱们几个,只当是婆婆到底不是亲娘,不会亲密过甚,如今倒是开了眼。”
“这么些年过来,谁还没有个在席上感到不适的时候便是我那年除夕宴上害喜,还不是强忍着坐到最后也不知怎么这位就比我们都娇贵了”
一旁的简芳瑶听了便有心说道:“在人前那般的疼爱,我还以为那是老祖宗哪个嫡亲的孙女儿呢,却原来也和各位嫂嫂一样是儿媳啊”她仗着差点成为萧子珩的小姨子,便对着萧家那些年纪都可以做她母亲的人称“嫂嫂”。
别说萧家的那些媳妇们,便是孙女们听了这话也都对念莜心生不喜。萧从樱彼时正在陪着那献桃的小侄子玩耍,若是听了简芳瑶这般挑拨必然也是不依的。
老祖宗约莫听见了只言片语,便略沉了脸对媳妇们道:“有外客在,你们这样的嚼舌根不觉得丢脸念莜到底还小,身子又娇弱,不过是累了歇上一歇,有什么打紧便是你们也要去歇,我还会拦着不成谁再让我听见背后编排人就去那祠堂跪着”
众人见老夫人面有愠色,便都噤了声,过了好一会子,老夫人又同来客热闹起来了,才有人低声道:“那九叔叔多年不娶,如今娶个媳妇倒当成个宝贝了”
听的人也点头道:“她老人家说是那么说,可咱们谁又敢真的离席不成”
简芳瑶见萧家老夫人对念莜如此偏爱,心里越发觉得念莜眼中钉一般,心中思量着便端了酒杯向老夫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