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念莜在女学里,也是听人讨论起这个事来,大家纷纷夸赞这事办得好。那位陈太监的名声,大家大多听说过,知道是个不好的,分明就是官学里的臭虫,若是就此连根拔起,那真真是大快人心的事情。

念莜松了口气,面上也时常带着笑,就连萧从樱都看出来了,不由得拉着她手道:“到底是遇上什么好事了,快来和我说说。”

念莜轻笑:“哪里有什么好事,你也想得太多,还是好好读书是正经,今日晌午咱们可是要考经书的。”

萧从樱经书学得不好,提起来就头疼改的。

如今听念莜这么说,顿时皱起了小眉头:“哎呀呀,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怎么好好的又说起这个”

一时她又动起了脑筋,凑过去拉着念莜问:“重阳节那日,咱们是要放假的,你到时候可要去我家,我早已经准备了好东西等着你呢。”

念莜点头:“嗯,自然是要去的。”

其实打心眼里不想踏进萧家门,不过这是老祖宗大夫人都特意吩咐下来的,家里姑娘都要过去。念慧念悦还有月娇嘴上不说,其实看那样子,一个个都是盼着的,自己也不好标新立异非要说不去。

“那就好,我们可是盼着你呢”

说着这话,萧从樱还特意对着念莜眨了眨眼,倒是眨得念莜心惊肉跳的。

却说那位冯明厅彻查陈太监一案,可真真是雷厉风行,出手如电,不过是一日功夫,案件进展已经是震惊朝野。

原来这位陈太监看上去不过是区区一个老太监罢了,家中正堂下却藏着百万纹银,一时之间白银闪花了人们的眼,大家不由得为此人之贪愤怒不已,闹得沸沸扬扬,人们纷纷指责陈太监。

堂堂官学书院,本是为朝廷培养栋梁之地,结果不招纳饱学之才,却弄了这么一个阉人来担当副山长之责,实在是朝廷之辱,官学之耻。

一时又有文人墨客联名上书抗议此事,要求严整风纪,还官学书院的读书人一个清静之地。

本来事情到了这里,陈太监这个人已经是必死无疑了,谁知道接下来,陈太监喜养小厮的事不知道怎么也传开了,虽无确凿证据可是一个个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众人哗然,哗然之余,都纷纷担忧起自家孩儿。

多少京城权贵家的哥儿都现成地放在官学里读书呢,若是这位陈太监那日不养小厮反而看中了侯门之家清清白白的公子哥儿,岂不是自家儿子就遭了秧

这下子真是人人后怕,朝中文武百官纷纷上表,要求彻查此事。当然也有人偃旗息鼓,坚决不提这养小厮之事,只是拿着贪墨一事来往死里整这位陈太监。

说白了,这是连累各家公子名声的事啊。

事情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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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步,这位陈太监可算是栽倒了,还是个大跟头。

念莜提了好久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至少她重活一辈子,总算是办成了一件大事,避免了自家弟弟遭受人生中最黑暗的一个噩梦。

可惜她的心刚松快了这一会儿,回神间就想起,明日就是重阳节,她该跟着家中长辈前去萧家,共度这重阳佳节了。

念莜想起白日里萧从樱那略显促狭的笑,总觉得心中不安。她自己细细想了番,萧家能让自己不喜的人,无非就是那么几个。

萧从峻是自己闺阁里时曾经恋慕的男子,不过经历了后来嫁为人妇,成为了他的堂嫂,后经历了怀下身孕,被控诉勾搭奸夫就此处死,念莜少女之时对萧从峻那曾经有过的恋慕,早已经被磨灭得只剩下苍白的回忆了。

这就犹如娇艳的花夺夹在了书页之中,开始的时候固然新鲜好看,可是时候一长,也只不过是一片干瘪苍白的叶子罢了。似有若无的残存花香彰显着曾经这花朵的风华,可是它去再也回不到往日的娇俏模样了。

萧从峻之于念莜,也是如此。

她曾经心动过,也曾经为他百转千回黯然销魂,不过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此时再见到他,顶多只是淡然一笑罢了。

反倒是萧从云,那个体弱多病却犹如谪仙一般超凡脱俗的男子,和念莜做了十三年的夫妻,那么长的岁月里,便是最初没什么感情,也渐渐地血水相溶,溶入了彼此骨血。

要不然到了最后,当萧从云在弥留之际指着念莜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时,她也不会那么震惊和伤心。

这就是十三年夫妻,这就是他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她在见到萧从云时,是努力地保持着淡定和骄傲的,可是她真不知道,若是一个控制不住,她会不会拉着萧从云去逼问什么即使明知道,现在的他是完全不知道的。

还有那萧子珩,也不知道他当时会不会在家中

依她的记忆,他是鲜少参与这种事情的。

明眼人一望便知道的男女相看聚会罢了,他那样的冷淡寡言的人,是连去都不会去的。更何况,他是萧从云的长辈了,哪里有和晚辈混在一起的,便是萧家大夫人想给儿子相看个姑娘,怕是也要另外单独攒个局了。

如此一来,自己要应对的不过是萧从云罢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倒是一松,当下也并不特意打扮,只穿戴的随意朴实低调,以不引人注意为好。

待到打扮妥当了,冯嬷嬷捧来了一盅燕窝粥,伺候念莜喝了。

念莜喝着燕窝粥,只觉得入口软糯,口感极好,知道这是精心熬的,当下想起一件事:“厨房里最近换了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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