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珩原本抿紧的唇，此时忽然扯出一个笑来，一个并没有温度的冷笑。

“你不过是个小姑娘家罢了，哪里来得这么多心思”他眯起眸子，盯着她道。

“九叔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念莜一脸无辜。

谁知道她这话刚说完，萧子珩果然一个箭步上前，大手竟然禁锢住了她的肩膀，她吓了一跳，忙要挣扎，可是却挣扎不过。

萧子珩冷笑一声，眸中透着严厉，一只大手捉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已经往下伸去，来到了她的臀部。

她羞红满面，胸臆间一股子火气往上冒，又有些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盯着他道：“你，你做什么”

在她心里，萧子珩一直都是个不苟言笑谨慎自律的男人，他不近女色，更不会沾她这个晚辈的便宜。纵然那次捉迷藏，她曾一头撞过去，导致了一场尴尬，可是过后他却很直接地回避了这件事。

念莜心里一直隐隐感觉，他离开萧家数年，或许和这件事有干系当然有时候又想着是自己想多了。

毕竟自己在萧子珩眼中，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侄媳妇罢了，还是颇被他看不上眼的。

萧子珩面对念莜的质问，却是根本置之不理，黑着脸将大手罩在她臀部，并且直接地摸到了她的月事带所在位置。

念莜气得小胸脯剧烈起伏着，纤细的身子颤得犹如风中树叶一般，嘴唇哆嗦着根本说不出话，眼泪更是噼里啪啦往下掉。

他，他，他到底要做什么

萧子珩却在这个时候，骤然松开了念莜，这使得念莜整个人都站不住，险些跌落在地上。

萧子珩居高临下地看着惊慌失措含泪羞愤的念莜，深暗的眸子闪过复杂难辨的光。藏在箭袖之下的大手不由得攥紧了，他用低哑的声音开口道：

“你们姐妹之间的事，便是彼此相处得不好，也不该用这种手段。小姑娘家的，不该耍这种心思，没得以后弄得自己面目丑陋。”

当他这么说着的时候，那片在空中打着旋儿的黄叶终于悄然无声地落了下来，恰好落在念莜羸弱颤抖的肩头。

她的肩膀极窄，那月牙白的薄衫凸显出她形状优美的肩部。

萧子珩干涩的喉咙动了下，继续道：“便是遇到什么事，自然也该交给大人来处置。”

这些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是如此地轻淡，可是落在念莜肩头，却是沉甸甸的分量。

她原本就站不稳的身形就那么半蹲在了地上，捂着隐约酸疼的小腹，她咬着牙，看着随自己肩头颤抖而被抖落的那片黄叶。

黄叶斑驳残破，一如此时她的心境。

她喉咙发干发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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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也依然在颤抖，不过她还是拼命地压抑下，用嘶哑发颤的声音开口道：“你，你自然是不明白的。”

他当然不会明白，他永远都是那么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以着世家最出色子弟浑然天成的傲气鄙薄着她。

他的话语就是一根铁棍，一寸一寸将她自以为是的壁垒打破，打得她粉身碎骨，体无完肤。

她咬牙盯着底面，回字形的青石板地面上，那片斑驳的黄叶隔着一层水雾，已经看不真切。

眼泪在眸子里含而不落，这个世界已经被她摒弃在那层泪珠之后，清亮的镜面上是割裂开的梦幻感。

“你觉得我手段龌龊，行事肮脏，用这种恶心人的手段来陷害自己的堂姐。你甚至还会说，小姑娘家，这么小的年纪，怎么就学了这么多心思。可是你不会明白的，我如果不为自己出头，谁能为我出头我不是萧从樱，家里兄弟众多父母疼爱，更不是何念慧，有个执掌中馈的娘，还是何家长房嫡女，我甚至连何念悦都不如，她还有一个为自己打算的亲娘呢，我有什么”

那滴泪珠已经盈盈欲滴，她昂起脸来，让泪水不会落下，她逼着自己用模糊的视线去仰视那个冷厉肃穆的男人。

“我其实和孙月娇，并没有两样。孙月娇今日做出什么，我都不会奇怪，因为她必须要为自己打算啊”

“我呢，我为自己打算，我为自己出气，又有什么错”

说完这个，她捂住脸，热烫的泪珠沾在了手心里，她起身转过头，撒腿跑开了。

萧子珩挺拔的身形立在这寂静的小院中，望着月牙门处她背影消失的地方，薄唇绷得犹如一把剑，皱着刚毅的眉，良久不曾言语。

重阳节萧家之行，就这么黯淡地落下了帷幕。

念慧丢了大脸，都来不及和萧家大夫人辞行，就被匆忙带到了软轿里，换上马车离开了萧家。

回来的路上，念莜是和念悦月娇同乘一辆马车的。念悦和月娇也都被惊到了，她们两个暗地里已经向身边的丫鬟嬷嬷问过，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则是没想到原来女子长大些还有这等麻烦，二则是也明白，念慧这次到底是丢了多大一个人。

她们看向念莜，见念莜红着眼睛，脸上仿若有些泪痕，只以为她是被念慧指责，心里觉得委屈。

两个人虽然平时未必多亲近念莜，不过到底是在外面，又出了这种事，她们对念莜也有些同情，竟过来小声安慰说：“你也别在意，想来大姐姐也是气到了。”

念莜心里不断地回想着萧子珩一事，不免忐忑羞窘又觉得分外难堪，就这么挣扎了半响后，终于平静下来。

一时想着，自己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不是什么薄脸皮的小姑娘，这又算得了什么这么一想，倒是也平静下来，慢慢地揣度今日发生的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