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宫上了马车，沈序才掏出怀中纸团展开来看，待看清信上内容后，他面上微微露出惊讶，随后对车夫说：“去茗香楼。”
马车轱辘转动，车夫赶着马车朝茗香楼的方向而去。
几刻钟后，马车在茗香楼门口停下，沈序下了马车左右环顾了一圈后才走进了茶楼。
按照纸条上说的，他来到了三楼一间雅间，里头并没有人，但桌上上了茶点，他思量了片刻走到桌前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细品一边等待。
大约半个时辰后，雅间门才被推开，沈序偏过头，一抹玄色衣角映入眼帘。
“沈大人，久等了。”
待看清来人模样，沈序站起身来行礼道：“六皇子。”
“沈大人不必客气，请坐。”慕容祁笑着走过来，在他对面坐下。
沈序面上无波，心中却有些惴惴不安，不知六皇子邀他到此处是为何事。
看出他的不安，慕容祁笑着道：“沈大人不必紧张，今日本皇子邀你来此除了品茶便是闲谈。”
闲谈？
沈序可不这么觉得，这位六皇子面上看着沉静，可其实城府极深，今日在大殿上他便见识到了。
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会突然邀他闲谈。
果然，就听慕容祁笑着问他：“听闻沈大人头一个妻子便是如今的武安侯府少夫人？”
沈序一愣，不明白六皇子为何突然问他此事，小心翼翼答道：“是。”
闻言，慕容祁挑眉，“曾在狩猎场见过那位少夫人一面，果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难怪能让一向不近女色的萧霖烨为了她亲自下场比赛，只为夺得头彩博美人一笑。”
沈序眸光微闪，原来那日在狩猎场，萧霖烨参加比赛是为了她。
怪不得那日在平阳侯府，她的手腕上戴着那枚血玉手镯，原来从那时候起，他们二人便在一起了吗？
想到这些，沈序心头颇为烦闷，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
对面的慕容祁嘴角含笑，将他这一细微的动作尽收眼底，淡淡喝了一口茶，说道：“其实若论起来，沈大人与少夫人算是青梅竹马，看着她嫁给别人，沈大人心里不好受吧？”
沈序心里自然是不好受，只是他不明白六皇子为何要问他的这些私事。
“沈大人心中定是有疑虑，为何本皇子会问你这些，其实本皇子与沈大人一样皆是求而不得之人。”
他稍稍压低声音，“只不过沈大人求而不得的是女人，而本皇子求而不得的是皇位！”
此话一出，沈序瞬间变了脸色，手中杯子差点没握稳掉落在地，“请恕微臣愚钝不知六皇子何意。”
自从皇上称病，六皇子野心渐露，他莫不是想拉拢自己？
慕容祁端起茶盏又喝了一口，才道：“沈大人与本皇子都是同样的可怜人，这样的两个人何不互相协作达成所愿呢？”
果真被他猜中了，沈序微微拧眉，一时间陷入了惶恐。
太子的拥护者不仅有萧家，还有苏家，这两家都是百年大族，在朝中的势力不可小觑。
他若是站到六皇子的阵营中，便是要与萧苏两家为敌，如此冒险之事他实是不愿。
可若是拒绝六皇子的拉拢，以六皇子的性格势必不会让他好过，正在他左右为难间，又听慕容祁说：“沈大人无需为难，本皇子向你承诺，只要你助本皇子登上皇位，届时本皇子会给你你所想要的。”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沈序的神情。
在听到慕容祁最后那句话时，沈序眼底明显露出了亮色。
“六皇子此言当真？”沈序很快敛下神色，抬眸看向六皇子。
慕容祁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自然。”
脑海里浮现苏玉婉的脸，思量片刻后沈序点头，“好。”
——
回到侯府，萧霖烨便被萧明渊叫去了书房。
萧霖烨看着萧明渊，“父亲，您明知六皇子其心不轨，为何还要答应前去西北。”
萧明渊抚了抚挂在架子上的金色盔甲，对萧霖烨道：“不答应又能如何，如今皇上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况，外敌又虎视眈眈，身为将领总不能坐以待毙。”
这些萧霖烨何尝不知，可他更知六皇子对萧家积恨已久，今日他不顾大臣反对执意让父亲前往西北，想必是想借此机会铲除太子党羽。
“烨儿，婉儿肚中怀的可是咱们萧家骨肉，你得保护好她，也要保护好你娘。”萧明渊一改往日严肃，笑着对萧霖烨叮嘱。
萧霖烨看着自家父亲，喉头微涩，“父亲。”
“去吧，好好陪着婉儿和孩子。”萧明渊拍拍他的肩，转身坐到了书案前，拿出一本兵书来看。
萧霖烨抿了抿唇，走出了书房。
在回隐月轩的路上，黑鹰从房顶一跃而下落在他面前。
“怎么样，可探到永寿殿的情况？”
黑鹰拱手，“回主子，永寿殿外被羽林军层层包围，属下探不到里头的情况。”
萧霖烨皱眉，都已经这么多天了还是无法探到，莫非皇上真的病危了？
不，不对，若是病危为何连皇后和众皇子都不能见，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他吩咐黑鹰，“探不到便算了，你盯着六皇子，另外想办法将林太医为皇上开药的单子弄到手。”
“是。”黑鹰应声，随后一跃上了屋顶。
萧霖烨整理了一下情绪，才往隐月轩走去。
苏玉婉自从怀孕后，整日都待在院子里不出门，为了保护好孩子她几乎推掉了一切宴请。
这会儿正靠在软榻上吃橘子，萧霖烨进来后，她特地为他剥了一个，“这橘子挺甜，夫君尝尝。”
萧霖烨笑着接过，往嘴里放了一瓣，被酸得直皱眉还对着她说：“是挺甜。”
苏玉婉无奈失笑，“瞧你，眉头都拧成这样了还说甜。”
他在她身旁坐下，将她搂在怀里，轻笑：“橘子虽酸，可因是婉儿亲自剥的，我便觉得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