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婆子一脸苦闷地看着周婆子,不知该如何说聘金不翼而飞的事。
这话说了,只怕也没人信。
相反周家只会认定沈家是私吞聘金而找的借口。
周婆子一向不是个好对付的,若是她再将此事传了出去,序哥儿的名声就要臭了。
“怎么样了妹子?”周婆子笑着看向沈婆子,“提亲的事,你可跟宁姐儿说了吗?”
沈婆子嘴角强扯出一丝笑,“说、说了。”
“那宁姐儿咋说?”
沈婆子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若说宁姐儿不愿,周家势必要拿回聘金,可聘金已经没了。
此刻的沈婆子可谓是一个头两个大,怎么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怪事。
“怎么了妹子,我瞧你脸色不大好看的样子。”周婆子挑眉看向沈婆子,“可是宁姐儿不愿意吗?”
“不愿意也没关系的,我也知道我家那小子配不上宁姐儿,那...就麻烦妹子退回聘金。”周婆子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沈婆子。
坐在一旁的苏玉婉静静观察着周婆子。
今早沈婆子前脚才发现聘金不见了,后脚周婆子就上门了,未免也太巧合了。
尤其这会儿,沈婆子都还没有明确表态,周婆子就急着要回聘金。
这话多少带着点试探的意味。
难道说周婆子已经知道聘金丢了的事?
听到周婆子说要拿回聘金,沈婆子一时慌了,连忙道:“宁姐儿她...她倒也没说不愿意。”
“那也就是说,宁姐儿是同意了这门亲事了?”周婆子一听,眼角眉梢都带着笑。
沈婆子没法了,这个节骨眼儿,她不能说出聘金丢了的事,只好先拖着周家一阵。
待筹到了银子,再想办法把婚事退了。
周婆子趁热打铁,“既然宁姐儿同意了,那咱们就挑个好日子把亲事给办了吧,我看二月初一就是个好日子。”
“这...”沈婆子略显为难地道:“未免也太仓促了吧。”
二月初一,就六天的时间,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筹到六十两。
周婆子却笑道:“不早不早,我这边啥都准备好了,只等宁姐儿点头就能把她迎娶进门。”
听了周婆子的话,沈婆子一脸笑不是笑的表情。
“谁说我要嫁了!”
这时,戴着面纱的沈宁走了进来。
她刚才一直在门外偷听,想知道娘要怎么解决这事,谁知就听到了这些。
见她进来,周婆子和沈婆子都愣了一愣。
周婆子一脸笑意地看着她,“哟,这就是宁姐儿吧,两年没见都长这么高了。”
沈婆子则眼神闪躲,有些不敢看她。
沈宁狠狠瞪了周婆子一眼,冷笑着道:“周大娘,方才我娘说错了,我并没有同意这门亲事。”
听到这话,周婆子脸色一僵,扭头看向了沈婆子,“妹子,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宁姐儿已经同意了吗?”
沈婆子看了看沈宁,笑着同周婆子道:“周家嫂子你先坐,我和宁姐儿说会儿话。”说罢拉着沈宁去了自个儿屋。
堂屋里便只剩下周婆子和苏玉婉两人。
周婆子朝苏玉婉看了过来,问道:“序哥儿媳妇,方才我瞧宁姐儿蒙着块面纱,她脸怎么了?”
提到这茬,苏玉婉淡淡挑了挑眉,“哦,许是长了疹子。”
“疹子?”周婆子皱眉,“长一两个疹子何至于到戴面纱的地步,难不成长了一脸?”
苏玉婉没说话,这让周婆子更加怀疑了。
正屋这头,沈宁怒声质问沈婆子为何要答应这门亲事。
沈婆子无奈,只好对她说:“宁姐儿,娘实在是没法子,若告诉她你不愿意,她便要拿回聘金,可如今聘金不翼而飞,你叫娘如何去答复她。”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沈宁说什么也不想嫁去周家。
沈婆子朝堂屋方向瞥了一眼,然后小声地说道:“你放心,娘之所以先答应这门亲事,只是为了拖住周婆子,好有时间去筹银子再找个合适的理由退婚。”
沈宁皱了皱眉,“可万一这六天之内您筹不到银子呢,那我是不是就得嫁去周家了?”
沈婆子看着她,一脸保证的道:“不会的,娘一定会想办法筹到银子的。”
她目光幽远地道:“即便筹不到银子,你大嫂那店铺也总还值几个钱吧。”
沈宁有些担忧,“这,她能同意吗?”
沈婆子冷冷一笑,“那店铺也算是沈家的,由不得她不同意。”
娘俩商量好后,走出了屋子。
见周婆子出了堂屋,一副要走的架势,沈婆子上前笑着问道:“周家嫂子怎么不在堂屋里坐?”
周婆子语气淡淡地说道:“宁姐儿既说没答应这门亲事,那我也不浪费时间了,还请妹子归还聘金,我这就不叨扰了。”
沈婆子心下一紧,忙与一旁的沈宁递了个眼色。
沈宁走上前两步,语气轻软地道:“周大娘,再进屋坐坐吧,宁儿还没给您沏茶呢。”
方才还怒气十足的沈宁,才一会儿功夫就换了副温柔乖巧的模样。
周婆子眯了眯眸子,目光在这母女俩身上来回扫视。
“周大娘,请吧。”见她站着不动,沈宁又唤了一声。
沈婆子也顺势说道:“周家嫂子,再进屋坐坐吧,方才咱们不是谈得好好的吗。”
周婆子这才又抬脚往堂屋走去。
沈婆子和沈宁对视了一眼,跟了进去。
重新落座后,周大娘又问沈婆子:“妹子,你和宁姐儿商量的怎么样了,这亲事还作数吗?”
沈婆子笑了笑,说道:“我既收了你家的聘金,这亲事自然作数的。”
闻言,周婆子脸上又重新换上笑容,“那就好,那没问题的话,就按照我说的日子,二月初一,周家准时来接亲。”
沈婆子干干笑了两声,“成,就照你说的。”
亲事谈妥后,周婆子起身告辞,沈婆子送她出门。
临走前,周婆子问她:“妹子,你家宁姐儿脸上到底是怎么了,怎的还蒙着面纱?”
沈婆子面色一紧,以长疹子为由搪塞了过去。
周婆子面上关切,心中却暗暗生疑,怎么一说到沈宁的脸,这沈婆子和序哥媳妇都一副古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