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休书?!
众人听到休书二字,皆是一副震惊的表情。
周婆子没想到今儿来道贺还赶上了这么一场好戏,一副兴致盎然地神情,挤到了最前头。
方才还一脸骄傲充满期盼的沈婆子,这会儿直接愣在了原地,她万万没想到,序哥儿寄回来的会是休书,偏偏还让里正给读了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婆子此刻只觉脑瓜子嗡嗡作响,头疼欲裂,险些站不稳。
那头,沈宁听到休书的事也是震惊不已,她朝老里正手里拿着的信纸看了过来,就见上头清清楚楚写着休书二字。
真的是休书,大哥要休了苏玉婉?
她还看到,大哥要娶之人竟是京城吏部侍郎家的千金。
而苏玉婉,则是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阿公,你莫不是读错了,相公、相公他怎么会寄休书回来?”
她拿过老里正手里的信,半晌后,颤抖着嗓音道:“相公他,他竟要休妻再娶?”
“休妻再娶?真没想到啊,这沈序才高中状元就抛弃糟糠之妻,当真是薄情寡义。”
“可不是嘛,我听说沈序这些年读书所花费的银子可都是他的发妻辛苦挣的,一朝富贵了就休妻,简直忘恩负义......”
“难怪俗话都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众人纷纷议论着,为苏玉婉抱不平。
沈婆子此刻就如同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明明大好的日子,这序哥儿是怎么回事,竟明着寄了休书回来。
这下众人都知道了他要抛弃糟糠之妻的事,可如何能堵住悠悠之口。
“娘,这是怎么回事?”苏玉婉捏着信,望向沈婆子,“当初相公死活不愿与我圆房,您还安慰我相公不可能是外头有人,如今他要休妻另娶,又该怎么解释?”
“什么,小夫妻成亲这么久,竟还没有圆房?”
“啧啧啧,这么看来沈序早就在外头有相好的了......”
沈婆子眉头皱得死死的,面对众人的议论以及苏玉婉的质问,她除了一个劲儿的冒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苏玉婉又红着眼眶对老里正道:“阿公,今儿您也在,还请您评评理,我自来到沈家后,就一心服侍沈序,每日抛头露面挣钱供养他读书,可现在,他高中了就要一纸休书休了我去娶那吏部侍郎家的千金小姐,这对我未免太不公平了。”
老里正脸色难看至极,他万万没想到沈序竟是这样一个人,一张脸上写满了失望,“序哥儿娘,玉婉说的是真的吗?序哥儿早就在外头有相好的了?”
沈婆子连忙摇头,“不是的,里正,没有的事儿。”
这个时候,沈婆子还能怎么办,就算有,她也要咬死了不承认。
同时,她也十分的懊悔,要是早知道序哥儿寄回来的是休书,她帮什么腔,还让里正亲自读,这下可怎么收场。
一旁的沈宁看出自家娘脸上的无奈之色,便向她走了过去,悄声在她耳边说了些话。
之后,沈婆子脸上的紧张之色褪去不少,看向苏玉婉,以商量的口吻道:“玉婉,娘知道这事儿是序哥儿对不住你,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你若愿意成全,沈家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老里正也看向苏玉婉,“玉婉,你怎么看?”
苏玉婉的为人老里正是看在眼里的,单凭这些年来她一人挣钱养全家,沈序作出此等休妻另娶的事便是不仁不义,补偿也是应该的。
今儿有他在,就断不会委屈了女娃儿。
苏玉婉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一千两,若沈家要补偿我的话,就补偿我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众人一听都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有人觉得苏玉婉简直是狮子大开口,也有人支持苏玉婉,觉得沈序如今都高中了又与官家千金定下婚约,一千两应该不算什么。
沈宁指着苏玉婉,怒道:“一千两,苏玉婉你这分明是在趁火打劫!”
老里正怒咳一声,朝她瞥了一眼,沈宁悻悻缩回了手。
人群中的周婆子也朝沈宁狠狠瞪了一眼,暗骂:这死蹄子,都嫁出去了,娘家的事掺和个什么劲。
“序哥儿娘,你既说要补偿玉婉,那她提出的条件你可依?”老里正看向沈婆子,问道。
沈婆子一脸为难,“里正,这...我是说了会补偿她,可是一千两这也太多了,我们序哥儿这才高中,都还未封官哪来这么多钱,一千两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老里正一脸严肃:“那你既说了补偿,却又拿不出钱,这事儿你要怎么解决?”
“这...我...”沈婆子一时哑然,心道这老头子未免也太偏帮苏玉婉了,一千两,让她上哪儿弄去,这苏玉婉分明就是趁机讹钱。
这时,苏玉婉又再次开口:“这么多年,沈序在书院花了多少银子,家里的吃穿用度,一应开销,哪一样不是我磨破了嘴皮走破了脚挣回来的,如今他中了状元,又攀上了吏部侍郎的千金,竟连一千两都拿不出吗,还是说,您说的补偿只是在众人面前敷衍我而已?”
老里正的脸色越发难看了,沈婆子连忙对他说:“不是的,我并非敷衍,只是一千两不是小数目,我们沈家真的没有,也拿不出来。”
苏玉婉看向沈婆子,“既然沈家一时拿不出钱来,那么,我就不为难了。”
沈婆子一听,面上浮现感激的笑,“玉婉,我就知道你一直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却只见苏玉婉将手里的休书撕了个粉碎,又找来了纸笔自己写了一份休书。
只不过,这次是她休他!
写好后,她将休书展开,给众人看,“既然沈家拿不出钱作为补偿,就没资格休我,换我休了沈序这个忘恩负义的负心汉,还请里正与众乡亲们给我做个见证,今日我便与沈序彻底彻底恩断义绝!”
“什么,休夫?”沈婆子险些两眼一翻气死过去。
看热闹的众人也是瞠目结舌地盯着苏玉婉手里的休夫书,休夫,还真是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