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前厅,姜媛便带着苏玉婉往花园方向去。
从她口中,苏玉婉得知萧夫人今日是带着萧霖烨上门赔罪来了。
上回武安侯府举办的宴会,萧霖烨作为主角却没有出现,害得各家小姐空等一场,姜媛当时也受邀在列。
不过苏玉婉就纳闷了,“参加宴会的世家小姐这么多,难道武安侯夫人每一家都上门去赔罪了吗?”
姜媛却摇头说道:“倒也不是,听说萧夫人给别家小姐都送了礼,却不知为何独独亲自带着萧霖烨来了尚书府。”
别家小姐都是送礼,到了姜媛这儿萧夫人却领着自家儿子亲自上门赔罪。
苏玉婉似是想到了什么,笑着看向姜媛,“莫非在这些世家小姐中,萧夫人更为中意姜小姐?”
姜媛听了她的话,先是一愣,后连忙道:“苏小姐你可别误会,或许只是萧夫人的意思,但我和那位萧小侯爷可都对彼此没有这个意思的。”
见她如此紧张激动的解释,苏玉婉就更纳闷了,难不成姜小姐还怕她误会什么不成?
姜媛挽着她的手,低声说:“况且那位萧小侯爷,也不一定喜欢女人吧。”
苏玉婉一怔,“不喜欢女人?”
“苏小姐没听说吗?”姜媛小声地道:“萧夫人为了自家儿子的亲事可谓是操碎了心,可这位萧小侯爷呢,对萧夫人介绍的世家贵女都不感兴趣,反而整天和那宁国公府的宁世子厮混在一起,久而久之,这京都城便流传出萧小侯爷有断袖之癖的传闻。”
断袖之癖?!
苏玉婉面露震惊,难不成当日宁嬷嬷和她说的让她见了萧小侯爷离他远些,便是这个原因吗?
两人走到了花园,老远便听见里头传来剑器打斗声。
待走近了些,便看见两个年轻男子持剑在切磋。
“那是萧小侯爷和我大哥。”姜媛无奈解释道:“他们两个只要凑到一块儿,就喜欢比试切磋。”
苏玉婉往打斗声处看去,萧霖烨今日穿着一身干练的蓝色锦袍,乌发用玉冠高高束起,手持一柄青虹剑,英姿勃勃。
而他对面的男子,姜媛的大哥姜繁身穿灰色锦缎常服,五官硬朗,身手矫健有力,与萧霖烨不相上下。
姜媛拉过苏玉婉,“这里打斗声太吵了,咱们去荷花池那边的亭子里坐吧。”
苏玉婉点头,跟着姜媛往前走去。
余光瞥到前方而来的一抹倩影,姜繁一个不留神,手中的剑朝来人飞了出去。
萧霖烨反应及时,腾跃而起用手中剑打飞了即将刺向苏玉婉的剑,他修长挺拔的身躯立于她面前,“苏小姐,没吓到你吧?”
说没吓到是假的,苏玉婉只是觉得可以躲开便没表现得这么明显,她淡笑着冲萧霖烨摇了摇头,“没事,多谢萧小侯爷。”
萧霖烨稍稍挑眉,眸光落在她那波澜不惊的脸上。
这苏家小姐真是奇了,剑都快要穿破喉咙了却还能如此面不改色。
反观一旁的姜媛倒是吓得不轻,脸色都白了,她皱眉看向自家大哥,“大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万一这剑伤到苏小姐怎么办?”
姜繁连忙走上前来,对苏玉婉表达歉意,“实在不好意思,都怪我方才走神了,没吓到你吧苏小姐?”
苏玉婉笑着摇头,“没事,姜大公子无需自责。”
姜媛看着两人,语气微微带怒道:“下回不许你们在花园舞枪弄棒了。”
“好好好,下回换个地方。”姜繁笑着答应,目光又落到了苏玉婉身上,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苏小姐,今日实在是不好意思,希望没有给你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会,姜公子无需介怀。”苏玉婉再次道。
“那咱们走吧。”姜媛挽着苏玉婉的手,朝荷花池那边去了。
看着二人离开,姜繁问萧霖烨,“萧兄,方才那苏小姐莫非就是丞相府那位不久前才找回来的千金?”
萧霖烨捡起地上的剑扔给他,“不错,就是她。”
姜繁接过剑,又再次看向荷花池那边,“这位苏小姐,给人的感觉很不一般。”
闻言,萧霖烨眉梢高挑,看了看姜繁又看向前方亭子里的那抹身影,若有所思地勾唇一笑。
这边,姜媛和苏玉婉进了亭子,丫鬟们便端上了茶水和苏玉婉带来的点心。
苏玉婉将点心推到姜媛面前,“这是今早我让府上厨房做的,你尝尝。”
“看起来很精致可口的样子,那我就不客气了。”姜媛拿起一块,咬了一口,顿时双眼放光,里头的夹心竟然是她最喜欢的桂花蜜糖。
她惊喜地看向苏玉婉,“苏小姐,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款点心?”
苏玉婉当时只是让厨房做些夹心糕点,没想到正是她喜欢的,倒是意外之喜,“原本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姜媛吃完一块儿后,露出十分满足的表情,“很好吃,真是谢谢你了苏小姐。”
说完,她眼睛像月牙儿般弯起,“对了苏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
苏玉婉浅浅喝了一口茶,说道:“说来听听。”
“......你能不能教我刺绣?”
苏玉婉笑道:“可以啊,你想学绣什么?”
姜媛面上隐隐泛起一抹红晕,“我想绣荷包。”
“可以。”苏玉婉放下茶盏,看向她,“那荷包上面你想绣什么图案?”
姜媛想了想,道:“就...绣鸳鸯吧。”
鸳鸯?
苏玉婉一顿,一般荷包绣鸳鸯,多是给心上人或是夫君,瞧姜小姐这一脸娇羞的模样,想必是有了心上人了。
看来这荷包意义非凡,那她可得好好教。
很快,丫鬟拿来了绣线和绣绷子。
苏玉婉在绸布上描绘出一对鸳鸯戏水,又穿针引线教姜媛如何下针。
两人在亭子里刺绣的画面,落在不远处阁楼上倚窗而立的萧霖烨眼里。
想起方才那苏家小姐面临危险却从容不惊,气度沉稳的模样,他嘴角微不可察地翘起一抹弧度。
不愧是能决然写下休夫书的女子。
果真是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