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见到梁雨柔,怯怯地低下了头不敢看她。
沈序没想到梁雨柔会来这儿,他连忙走过去搀扶她,“你怎么来了?”
“我听下人们说宁姐儿在外惹了事,身为她的大嫂,我怎么能不来呢。”梁雨柔面上笑着,看向沈宁时的目光却似刀子般锋利。
贱蹄子,惹谁不好偏偏惹到了苏玉婉的绣楼里。
对上她的目光,沈宁没来由的哆嗦了一下身子,半句都不敢吱声。
“雨柔,宁儿她......”
“夫君,她们要多少钱才肯放人?”梁雨柔直接问道。
沈序不着痕迹地看了苏玉婉一眼,对梁雨柔道:“五十两银子。”
“佩儿。”
“是,夫人。”
梁雨柔使了个眼色,佩儿便立即掏出了五十两银子赔给了芸娘。
芸娘拿了钱,让那两名侍卫松开了沈宁。
沈宁走到了沈序和梁雨柔跟前,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后朝苏玉婉狠狠瞪了一眼,一副底气十足的模样。
没成想,却遭到了梁雨柔狠狠甩过来的一巴掌。
沈序见状拧起了眉,却没有说什么。
“大嫂,你为什么要打我?”沈宁捂着本就被芸娘打痛的脸,委屈又不甘地看着梁雨柔。
梁雨柔冷冷凝视着她,“这一巴掌,是要让你记住今日的教训,往后不要再犯这样的事丢沈梁两家的脸。”
沈宁眼里噙着泪,见自家大哥也没有维护她半句,只能点头应道:“我知道了大嫂。”
梁雨柔又扭头看向苏玉婉,露出一副赔笑的面容,“苏小姐,今日宁姐儿多有得罪,我在这儿给你赔个不是,日后我一定严加管教不会再让她出来丢人现眼了。”
“有沈夫人这句话,我相信她日后定不敢再犯了。”苏玉婉回以淡淡一笑。
梁雨柔没有因为爱屋及乌维护沈宁这一点,让苏玉婉对她多少有些另眼相看。
听到‘沈夫人’三个字,梁雨柔唇角不自觉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动作自然地挽上了沈序的手。
沈序指尖微僵,余光微微看向苏玉婉,却见苏玉婉已经转身上了楼。
“夫君,走吧。”梁雨柔扭头挡住了他的视线。
“哦,好。”沈序收回目光,搀着她出了芸绣楼。
——
沈宅。
回了沈府后,沈宁怕被责罚便主动跪在梁雨柔面前认错。
“大嫂,今日的事是我做错了,对不起。”
梁雨柔冷冷看着她,“既然知道错了,那就在院中跪上三日吧,往后也不必在前院洒扫了,去刷洗恭桶吧。”
沈宁不敢有怨言,梁雨柔的手段她已经见识过了,若是不从的话定会罚的更狠。
沈婆子却是心疼自家女儿,不得已走到梁雨柔面前求情道:“雨柔,宁姐儿她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小姑子,你让她去刷洗恭桶,这传出去别人该怎么看待她,你要罚她娘没什么话说,但是能不能不要让她去刷恭桶?”
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梁雨柔漫不经心地看向沈婆子,“不想刷恭桶,行啊,那就驱逐出府吧。”
“雨柔,你......”沈婆子没想到梁雨柔如此决绝,根本就没有把沈宁当小姑子对待。
就连她这个做婆母的的话,梁雨柔也丝毫不放在心上。
“她做出了偷窃的丑事让人抓住,赔了我五十两银子,我继续留她在府上不仅会坏了我的声誉,还会连累整个梁家。”梁雨柔抬眸看向沈婆子,“这儿是京城,可不是你们乡下,我的眼皮底下可容不下小人作祟!”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宁儿呢!”沈婆子气得差点吐血,原以为序哥儿娶了梁雨柔,日子会比原来过得好,梁雨柔婚前怀上序哥儿的孩子非他不嫁,本以为能就此拿捏住她,谁料这梁雨柔竟是个狠角色。
沈婆子暗暗咬牙,不敢再为沈宁求情了。
刷恭桶就刷恭桶吧,总好过被赶出府。
出了雨兰院,沈宁就被下人带着去了后院刷恭桶,她的行李也被换到了下人所住的屋子。
“喂,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刷吧。”
下人们将所有待刷的恭桶都放到了她面前,又朝她扔来一把臭烘烘的刷子,大声呵斥道。
沈宁强忍着想吐的冲动,弯下腰捡起刷子坐在石凳上开始刷洗恭桶。
沈婆子看着这一切,心疼得直抹泪,“这梁雨柔,也忒没良心了,那时候要不是你偷偷给她报信,没准儿她还做不了序哥儿的妻子,如今怎么一点儿旧情也不念,如此作践你。”
沈宁已经麻木了,在沈府寄人篱下的这些日子里,梁雨柔并没有如她想象中的那般因为她是沈序的妹妹就亲待于她,不管她怎么讨好,梁雨柔都是一副看不起她的模样。
刷完了一会儿后,沈宁再也忍不住这臭气熏天的气味跑到一旁呕吐了起来。
“没事吧宁姐儿?”沈婆子连忙去下人屋里倒了一杯水出来给她。
沈宁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水,再也绷不住情绪扑在沈婆子怀里大哭了起来,“娘,我想家了,我想回家......”
以前在云溪村,顶多只是受人指点非议,可现在,她不仅要做下人的脏活累活,还时不时就会被梁雨柔当众羞辱。
她实在是受不了了。
沈婆子无奈叹了口气,“宁姐儿,娘也不想看着你受苦,可是如今咱们哪儿还有家啊,那云溪村的老宅子都卖出去了。”
沈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甚至有些怀念当初在云溪村的日子了,那时候日子虽然苦了些,但她被娘和大哥捧着宠着,从未受过这样的罪。
“唉......”
沈婆子又何尝不怀念,从前苏玉婉在沈家为媳的时候,虽说性子硬了些,但对她这个婆母还是很尊重的,从不会和她对着来。
若是序哥儿中状元后没有负她,说不定如今她们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十分美满,她们娘俩又何至于要处处看梁雨柔脸色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