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此时在场的人全都是皇贵妃的心腹,她们当然明白自己主子是多心毒的人,一样也知道,这多年来死在皇贵妃手中的无辜的人不知凡几。

可从没过一人敢在皇贵妃边前叫出这般的话,要是说,皇贵妃先才还只是想略微惩治齐王妃,叫她今天吃点苦头。

可,在她叫出‘阿莞’名时,今天她再想离开,只怕难了。

跟在皇贵妃身旁的奴婢,又怎可能是善类。可即使是这样子,也有几个宫人将怜惜的视线投向了赵燕楚。

老姑姑的巴掌终归还是没落在赵燕楚的面上,赵燕楚便知道,当她叫出那句话时,殷氏就要从新估量她的存在。

此时的赵燕楚就好像一只被抓住翅膀的雀儿,囧迫的跪地下,因为手臂上的疼和腿窝间传过的钝疼叫她白了脸色,可却也显的她一对眼幽亮,表情倔犟不屈。

殷氏松弛的面皮上带明显的杀机,一对阴鸷的眼睛像草原上正在捕猎的野狼,恶凶凶地直视着赵燕楚。

而后,一把惯起赵燕楚的下颌,动作狠的把赵燕楚头上的珠钗都晃掉在地。

“此话,到底是何人对你讲的?齐王么?”

赵燕楚觉的不光是自己的手臂快要被人给拨掉了,此时连自己的头都快给这看起来老实则气力非常大的殷氏给拉掉。

忍耐着来自于脖子上的疼,赵燕楚凉凉的呲笑出声:“皇贵妃,如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死丫头,到了如今这一步,你还敢和本妃打哑谜,莫非你就不怕本妃真的对你下狠手?”

赵燕楚眼光炙炙的看着阴毒绝辣的殷氏:“自然怕了,可我知道,皇贵妃你更怕。”

说着,赵燕楚就使劲扭了一下自己的头,叫自己脱离殷氏的控制,视线中闪烁着桀骜不驯,“娘娘贵为皇贵妃,想收拾我确实是轻而易举,可你不要忘了,我是赵一铎的女儿,也是独孤深的妻子,当初,他因为一时疏忽叫你们这一些阴险小人钻了空子伤害了他最在意的人,你觉的他如今还会给你们机会叫你们用阴谋诡计来伤害我么?”

赵燕楚发出呲呲的嘲笑,“皇贵妃是聪明人,我要是没猜错,你之所以会这样做也是为晋王吧……你将晋王看成你登上皇太后之位的棋子,当然要为他铲除所有阻碍。可,独孤深不可是独孤渐胸口的那根刺,一样也是你心中的那根刺,我们家殿下的能耐不必我多说皇贵妃就应该知道三分,如叫他知道,他的初恋跟他的妻子先后都葬送在娘娘你的手中,你觉的作为一男人,他会怎么做?”

殷氏的脸色一瞬时变的颓白,迸射着火焰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赵燕楚,像是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看见殷氏露出这幅表情,赵燕楚便知道自己戳中了殷氏的死穴。“我们家殿下是见惯沙场杀伐的人,好多时候都以牙还牙的手腕来对付那一些心怀不良的人。我不敢说在殿下的心里占据着多要紧的位置,可我可以肯定,如今天我在宫里遇险,待他日,我们家殿下必会以十倍手腕用在独孤渐身上。届时,不要说是独孤渐的夺嫡之路,只怕他连如今的显贵都保不住。”

殷氏长这样大,还是第一回被人这么明晃晃的威胁。

当场恼羞成怒,扬起手便冲着赵燕楚的面上恶狠狠的扇去巴掌。只听到啪一声脆响。

赵燕楚的脸都给打歪,随即过来的,口腔中立即涌起一缕血猩味儿。

不必猜,定是给这老女人给打伤。

殷氏怒指着赵燕楚被打偏过去的脸,这一秒,面上的忿怒已然升到了非常。

“本妃自进宫以来,便没人敢对本妃这般讲话。看起来,你这小小的齐王妃真是看不上人到了极点,连这般的话都敢对本妃说。”

赵燕楚分明此时非常囧迫,可她的面上却露着对殷氏的轻蔑嘲笑和桀骜不逊的表情。

认识她的人全都知道,虽然她的个性大部分时都是和暖的,可这并不表示她没利爪,不会搔人。

殷氏把她请入宫,明面上说是观花,可自打和婉跳出来的那一秒她便知道,这是殷氏借和婉在给自个儿寻堵。

跟着,又在宫宴上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无不看出殷氏对她的嫌弃与恶意。面对这种直接来人不善的人,赵燕楚历来也不会客气。

因此,她才会主动提起了阿莞,彻底跟殷氏撕破了面子。

现在,二人正面对上,殷氏又在众目昭彰之下掌掴了自己,赵燕楚要是真能咽的下这口气那她早就不是她了。

左右殷氏这敌人赵燕楚已然竖起来了,跟其委曲求全的被人当作是个面团捏死,还不如主动出击,跟这老女人拼了。

想明白这一些,赵燕楚也顾不上手臂上的疼,骤然使出周身的力量恶狠狠的冲着站一边的大力姑姑身上撞过去。

谁也想不到赵燕楚赶在这时极力抵抗,大力姑姑给她这样一撞,踉跄着步伐就向后退了数步。

而赵燕楚在撞开一个大力姑姑后,又把拉着自己另外一只胳膊的大力姑姑一甩,虽然这一甩险些将她的膀子给甩掉了,可她可算是将自己从桎梏中挣开出来。

抚着发软的两腿站起,直面迎上满眼恶意的殷氏。“皇贵妃觉的我看不上人,那是因你从一开始便对我居心不良。明知你来人不善,我还任凭你欺负,我虽然傻,可还不会到那种地步。皇贵妃别搞错了,我是赵楚楚,不是当初能任凭你们捏圆揉扁的阿莞。”赵燕楚冷眼扫了圈殷氏的爪牙,继续说:“起初在接到娘娘的帖子时我便知道,这是场鸿门宴,看到和婉出现,本当娘娘只是想接着那傻子来打压我,可如今看

来,看着娘娘你这么恼羞成怒的样子,你似乎是在为他事而迁怒我。”

殷氏的脸色又是一变,鼻子间的法令纹因为她此时动怒的气息而不停抽搐,再配上她这张过了五十岁的老脸,说句实话,此刻的殷氏真是全无美感可言。

“娘娘在我提起齐王时好像分外激动,莫非是,这所有都是因他?”

被说中心事的殷氏脸色又白了三分,不错,她就是专挑软柿子捏了,她就是看独孤深不顺眼,看那贱种越发抢她那挂名儿子的风头,她心中窝火,想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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