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些话她不可以讲给赵燕楚听,否则,她就更丢脸了。

“齐王妃真是牙尖嘴利,真是任何话都敢说。”

赵燕楚发出声冷呵:“我也仅是说说,可比不上皇贵妃,不但敢说,还敢做。”

殷氏知道赵燕楚嘴中所提是说关于阿莞的死,实际上对那女孩,要不是今日突的被赵燕楚提起,她只怕都已然忘了。

在这紫禁城之间,有一些人命是娇贵的,而有一些人却堪比蝼蚁。

阿莞,便是后边这种。

看赵燕楚好像对阿莞之死很为不愤,殷氏突的有了别的心机,转了一下阴沉的眼珠,便示意围上来的宫婢们全都退下。

不出须臾,御花苑中只剩下赵燕楚与殷氏二人。

赵燕楚看着宫人们依次退下身形便知道殷氏的打算,无非就是要和她说一些不能与外人道的话而已。

“阿莞之死,你到底是听谁讲的?那贱种应该不知道这真相较不对?要是他知道,他不会这么缄默沉静,只怕早已冲到本妃跟前,吵吵着质问本妃了。”

听到殷氏称谓独孤深贱种,赵燕楚的眼睛立即就缩了缩。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老女人这般叫独孤深,她却觉的自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没错,我们家殿下不知道这一些,便如娘娘你所说,殿下要是知道当初的所有都是你的手笔,只怕这时,钟粹宫也不会这么太平。”

殷氏发出声呲笑,像是瞧一个狂傲自大的小儿,蔑视着赵燕楚:“你似乎对那贱种极有信心?方才敢出言威胁本妃,如今还敢口出狂言?”

赵燕楚冷笑:“跟娘娘你硬碰硬,确实是以卵击石。可,如我们家殿下跟独孤渐碰上了呢?娘娘觉的,他们两个,谁赢面更大?”

没人比殷氏跟明白独孤渐是否拥有帝皇之才。

如果真把他放出去和独孤深斗智斗勇,殷氏知道,他斗不过独孤深。

因此,赵燕楚有句话说对了,独孤渐是她手中的棋子不假,可同时也是她致命的痛处。

如今,殷氏也看出来了,赵燕楚再三将阿莞之死提出来,便是为拿捏她。

赵燕楚的视线中闪烁着忿忿的波光,看着刻薄阴鸷的殷氏,讲话也全不留情。“皇贵妃,咱们两个都是千年老不死的,便不要披着一张人皮在这儿装的人模狗样了。实话告诉你,今天这趟入宫,我就是为阿莞来的。方才,你当众甩了我一耳刮子,我这人从来都不会叫自己吃亏,既然受了无端受了这一耳刮子,不管怎样我全都要讨点好处回去。”

殷氏在心中发出声嘲笑,“你想要什么?”

赵燕楚用指头粘了粘带血渍的唇边,说:“四年前,阿莞背负着盗窃的罪名含冤而死,我要当初的事大白于天下,叫真正作恶的人受到惩戒。”

殷氏倒是想不到赵燕楚会开出这般的条件,当场就嘲笑出声:“你莫不是傻了,阿莞当初的死本妃也有份儿,莫非你是要我站出告诉天下人,本妃当初害死了个无辜的人么?”

“皇贵妃你讲的没错,当初阿莞的死你确实是脱不开关系,可,你也仅是他人手中的一把利剑罢了。到了这时,莫非你还要护着那傻子么?”

殷氏眼尾一跳,视线沉沉的看着赵燕楚。

赵燕楚在原处踱走了几步,大胆的讲出自己的揣测。“但凡是住在京师中的人全都知道,皇贵妃非常袒护钟爱定安公府的大小姐和婉,当初更加是把其抱进宫里养在膝下,当作亲生女儿来扶养。和婉痴恋齐王这事早已闹得人尽都知,假如有一日,给你看

做女儿的小孩跑到你跟前哭求着叫你帮忙除掉自己的情敌,出于爱护,皇贵妃定会全不犹疑的答应下来吧。”

殷氏的眼睛骤然一缩:“你怎会知道这一些?你要本妃将和婉交出去?”

赵燕楚点头。

“这不可能,那女人已然死了四年,为一个死去的人,要本妃拿和婉的命去换她的清白,本妃决不会这样做。”

“皇贵妃可要想好,要是你不交出和婉,晋王可就会有源源不停的麻烦寻上门。”

殷氏视线一厉,“你竟然敢拿晋王来威胁本妃?”

“娘娘误解了,娘娘凤仪万千,四海臣服。”

赵燕楚分明嘴巴上说着最恭顺的话,可是,面上的神情却是截然相反:“我只是想跟娘娘判断一下利害关系,瞧瞧在娘娘的心中,到底是晋王要紧还是她和婉要紧?”

分明是那般和婉软柔的嗓音,可此时,听在殷氏的耳中却像炸雷般叫她无法忍耐。

“当初,径直造成阿莞死亡的不是皇贵妃你的暗中相助,真要追查凶手,和婉决对逃不过。”

殷氏视线中护犊子般的复杂面色更加肯定了赵燕楚心中的想法是正确的。

料来独孤深也想不到,最终害死阿莞的人会是和婉,到底和婉看起来是那般的纯真璀璨,全部的喜怒哀乐都体如今自己的面上,透明的便好像一张白纸,她只需蹙一蹙眉,便可以猜测出她的心中在想什么。

赵燕楚没见过阿莞,可从云巅的嘴中她知道,那肯定是个非常美妙的人,否则,也不会叫独孤深心心念念了这样多年。

想到这一些,赵燕楚的心中便泛出一丝苦涩,她如今懂了这股苦涩是什么意思,可是,她不可以说、也不敢要。“皇贵妃,我只需和婉服罪,叫扣在阿莞身上的污名得以昭雪。在你看起来,阿莞是个已然死去四年的人。可,她人虽然死了,可这多年她的亲人所承担的疼又有谁可以理解?还是说,在皇贵妃的心中,和婉要比晋王还要要紧?”

和婉自然比不上晋王要紧。

可是和婉背后站着的定安公府却是不能轻巧丢掉。

赵燕楚不会知道,殷氏这多年来之所以会对和婉这么纵容,除了怜惜她身世,最关键的一条就是她想拉拢定安公。

定安公府在京师中算是一等世族,这一代的定安公李泽更加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在朝廷上不但拥有着自己的势力,并且因为打小就与大膺帝一块长大的关系,非常得至尊盛宠与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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