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辰后,城东见’。

盯着纸条上陌生的字迹,赵燕楚虽不敢确认,可也大概猜测出写这副字的人是谁。

叫来阿娇,才将纸条交与这小丫头,便听到这妞立即咋咋呼呼的叫起:“怎么直到如今,晋王还不愿放过主子。”

果真,还真是独孤渐寻她。

赵燕楚本能的便拧紧了眉头,双睛咄咄的盯着手中的纸条。

阿娇一瞧赵燕楚这幅样子就心中不安起来,生怕自家主子又变的魔愣,作出惹的齐王不喜的事。阿娇赶快抓住赵燕楚的胳膊,视线中带紧张,连语速都比往日快了些,“主儿,齐王与晋王历来不对付,以前殿下便非常深恨你在私下边见晋王的事,要是此刻你再私底下暗暗见晋王,殿下要是知道,必然会动怒的。”

赵燕楚扫了一眼非常不安的阿娇,笑,“安心,在这事上我有分寸。”

“主儿是说,真想去城东见晋王么?不可啊!”

看阿娇急的都快跳起,赵燕楚却是面色镇定,悠然自得,“你不觉的这时独孤渐要求见我,这里边大有文章么?”

阿娇一呆,呆呆的看了眼赵燕楚,又傻兮兮的看了眼那一张纸条,这才慢半拍反应过来的像是明白啥。赵燕楚继续开口说,“独孤深作为救灾御差将要前往丹阳,此时,不要说是丹阳状况复杂,他这一去凶险难料,即使是在朝廷上也有不少人只怕也想借此次机会向他下拌子吧。而这其中,首当其冲的便是独孤渐。”

“我作为独孤渐安排在独孤深身旁的内应,他这时寻上来,只会要求我在独孤深身旁里应外合的来整独孤深。我要是避而不见,便好像变作为了瞎子和聋子,对他的所有计划都不得而知,可要是我应邀前去见他,

便会洞察他的计划,从中保护独孤深。这对咱来讲,反倒是个有利的见面,不是么?”

阿娇在知道主子并没有背弃齐王的打算后可算是松了口气,可同时,心又跟着提起。又把担心的眼光落到赵燕楚身上,“主儿如今心里有了齐王,不乐意再跟晋王有所牵扯,这事要是给晋王知道,只怕不会轻饶了主子。主子还须万事当心,千万别叫自己成为这一些皇子之中的牺牲品。”

赵燕楚意外的看了一眼阿娇,真的非常难相信这般有深度的话竟然会从这小丫头的嘴中讲出来。

不错,这一些时间她日日都在想着离开独孤深,并不是她有多厌恶这男人,而是,待在他身旁,她迟早有一日会被卷进权利争斗的涡旋之间。

她只是个妾女,身份地位比不上他们这一些皇子来的崇贵,一旦触及厉害之所,第一个牺牲的人便会是像她这般的人。

她不喜欢争斗,更不乐意白白成为他人争斗之间的陪葬品,想得到安定,惟一的法子就是远离这一些暗潮。

盯着阿娇忠诚坦直的视线,赵燕楚感动的点了下头。要是说在这世上还有真正关切她的人存在,那样阿娇,决对算的上一个。

“收拾一些,我们这就去见一见独孤渐。”

阿娇知道主子历来是个有主心骨的,在简单的嘱咐了两句后就出去安排舆车。

赵燕楚一个人坐圆凳上,又看了眼手中的纸条,眼中飞快掠过一丝戾色,貌似独孤渐在独孤深的府里还真是下了大工夫了,连齐王府中的某些下人全都是他安排的人。

一根香后,一辆低调奢靡的舆车从齐王府里行驶出去,直朝城东头的方位而去。

负责梅花院的隐卫眼巴巴的盯着他们的娘娘去暗暗见了晋王,一时之中还真是非常为感叹,不知应该不应该将今天这事如往常一般事无巨细的回禀殿下。

还是常年跟随在云巅身旁的一个隐卫最是心机敏透,看着慢慢驶远的王府舆车,赶快叫上一人跟上。

隐卫听从指派,立即隐了踪影当心的和在舆车的后边。而负责留守梅花院的其它隐卫们,则是好奇的望向开口讲话的那一个隐卫,按捺不住开口问,“你真想将今日这事告诉殿下?要知道,以咱爷的那性情格,要是给他知道娘娘见了晋王,在殿下霹了娘娘之前,便先霹了我们。”

“你不会是到如今还觉得,咱娘娘在殿下的心目中只是平常的地位吧?”

被同伴这样一问,诸人全都愣了下,不知应该怎么答复这个问题。“你们安心吧,即使殿下知道娘娘见了晋王,以殿下对娘娘的痛爱程度,也不会拿娘娘怎样。你们可不要忘了,当天娘娘给人捆走,殿下那恨不得焚天煮海的劲,由此可见,咱殿下的一枚心算是全拴在了娘娘身上,恨不得时刻将娘娘当真心肝宝宝捧在心尖上痛爱着。既然是这样,娘娘即使是作出了惹殿下不快的事,殿下也不会太动怒,可要是娘娘出了事,咱才真可能会被殿下给霹了。”

诸人一听此话,瞬间露出恍然觉悟的神情。

同时,钦佩的盯着身旁的同伴,“怪不得诸位弟兄中便你最得云公子的青睐,光是这份见识,弟兄们全都是服气的。”

……

舆车一路慢慢弛行,大概走了有多半时辰的时间,便来到了独孤渐所讲的城东桥头。

但见那桥头处,有一家很为精美小巧的酒馆儿,此时酒馆儿中,除了在门口有一辆舆车等候,居然再无其它客人。

一瞧这架势赵燕楚便知道这间酒馆儿应该是给独孤渐包下来了。

由阿娇搀抚着走下舆车,赵燕楚方才站定,便看到穿浅蓝色华服锦袍的独孤渐已然从酒馆儿中走出。

在看到她的那一秒,他本来便温润好看的眼中立即喷射出可以看到的欣喜之色,脚底下脚步加快,冲着赵燕楚直直走过来。

现在再见独孤渐,赵燕楚感觉这一具身体对他的感觉已然淡了好多,也许是因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这一具身子上留下的回忆也在慢慢消失的缘故。

独孤渐已然数日未曾见着赵燕楚,今天好容易又可以见着佳人,当场就掌控不住自己,待快步走近后,伸手就要把心悦的人搂入怀中。

赵燕楚想不到他竟然敢在青天白天对自己作出这么惊诧人的举动,虽是一呆,可还是非常快就反应过,险险避过他的碰触,精美的面颜上立即就带了三分恼色,“独孤渐,你在干什么?”

被赵燕楚连名带姓的叫了名,独孤渐这才反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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