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深的这通话讲的非常不客气,瞬间便让独孤渐气急,几近是险些与他动了手。

可恰好在此时,侍候在大膺帝身旁的宮侍快步从天地一家春里走出,恭恭顺顺的向站殿门口几近剑拨弩张的二位殿下说:“二位殿下,圣上口谕,宣二位殿下进去见。”

独孤渐讪讪的收回手,凉凉的扯了扯身上的衣裳,对独孤深警告说:“算你运气好,独孤深,你不要得意。”

讲完,独孤渐就甩袖进殿。

盯着像头大怒雄狮的独孤渐走入了天地一家春,独孤深却是面色轻轻的理了理方才被独孤渐抓在手里捏蹙了的衣领。

自言自语:“傻子,也不知道是谁运气好,如不是父上的这道口谕来及时,那对爪儿早便废在孤王的手中。”

……

居住在天地一家春后殿的朱娇美在醒后就要人备水沐浴。

实际上以前她并无白日沐浴的习惯,可从跟了大膺帝后,这习惯就养成。

大膺帝那个老男人……

今天,她照常把自己浸泡在热水中,舒适的由着剪星按压穴道,浅浅的合上好看的眼睛,半天以后,才开口:“本妃听闻,一大早晋王就来了,可知道是什么事?”

剪星本想等娘娘沐浴完才告知,想不到这事这样快便被问起,因此也不再隐瞒。

“婢女听闻,昨天夜里碧桐书院里闯入了杀手。”

“杀手?”朱娇美霍然张开了一眼,面色紧张:“阿深可有事?”

剪星盯着这么担忧齐王的主子,心中发出声喟叹,面色却是如常回说:“娘娘请宽心,齐王武功了得,身旁又有府里精卫保护,自是无碍的。”

朱娇美这才反应过自己确实是有一些杯弓蛇影了,阿深少年时期便走上沙场,一身武艺都是在生死之中练出,又怎可能会被区区几名刺客伤了。

正所谓关切则乱,讲的应该就是她吧。

朱娇美的嘴唇边露出苦笑:“可查明这一些杀手的身份?竟然有胆子跑行宫里行刺。”

剪星摇头,答复:“婢女听闻,昨夜的杀手好像惟有四名,虽人数少,可各个武艺不俗,齐王动怒,当场下令尽数绞杀。”

朱娇美转动着眼,困惑:“连问都没有问,就要全杀么?这好像不是阿深的作风。”

“可不是,婢女听了也觉的奇怪,羽林军那一边想追查,可被齐王拦下,说这事齐王府会全力查探,羽林军只需保护好圣上安全便好。而目前,晋王一大早便来面见皇上,为的便是这事,听闻晋王正要拿齐王不叫羽林军插手为借口,想在殿前为难齐王呢。”

朱娇美咪着明快的眼睛,满脸的聪明相:“以本妃对阿深的了解,他这样做肯定有理由,貌似这事极有可可以和他的那齐王妃有关。”

“娘娘为何这样说?”

朱娇美面上露出三分妒忌。“你不知道,阿深将赵楚楚看成为了他的眼球,几近事事都护着她。这一些杀手要是只朝着他来,他肯定会调查的明明白白。可要是这一些人是朝着赵楚楚来的,他为护着赵楚楚的声誉,自不会叫羽林军插手,叫圣上不喜他这惹是非的儿媳。”

“济阳女只是深闺妇女,又怎样能得罪恶人?”

“这就是她的奇怪之所了。”朱娇美的面上露出了激动好奇之色:“阿深越是想要将这事悄无声息地抹除,本妃越是要好好的调查一下,指不定可以从中发觉一些赵楚楚的阴私。剪星,你传信给爹,叫他着手来办这事。”

“是,婢女回首就写信给老爷。”

说着,剪星又望向朱娇美,面上带好奇:“娘娘就不担忧齐王会在御前因为晋王的存心刁难而吃亏么?”

朱娇美笑着将花瓣丢到水中,说:“连你这小丫头都可以看出晋王这样做是在存心为难阿深,皇上眼不花耳不聋,又怎可可以看不出来?安心吧,晋王这样做就是病急乱投医,看到阿深近日得宠心气不顺,他这样做无疑聪明反被聪明误。且等着皇上教训他吧。”

听到主子这样说,剪星这才算是完全放心下来。

要知道,她家娘娘历来聪明,连她全都开口这样讲了,事实就会是这样。

……

天地一家春中,独孤渐满脸懊丧的跪地下,不停的冲着身旁站着的独孤深翻白眼儿。

本当今天能在父上跟前咬独孤深一口,想不到父上却是对他动怒,乃至还指责他没为人兄长的样子,像个斤斤计较的妇女。

眼见独孤深在父上跟前越发受青睐,他是又气又委曲。

独孤深轻轻的扫了一眼跪地下还不忘翻他白眼儿的独孤渐,着实是懒的和他计较。

在向大膺帝回禀了昨夜之事以后,又向大膺帝提到:“父上,现在狩猎已然靠近尾声,孩儿想着,是不是开始预备回京之事。”

这趟狩猎大膺帝也算尽兴,要不是中间出现了些乌七八糟的事,他可能会更高兴。

但高兴归高兴,他总不可以一直住这儿不回京。

今天听独孤深主动提起,思付了一会,说:“也是,寡人已然在甘泉山快待半个月了,是时候回了。独孤深,回京的事继续交跟你来办。”

“是,孩儿遵旨!”

赵燕楚是在夜里入睡时才从躺身旁的独孤深嘴中获知将要离开行宫的消息。

实际上对这趟狩猎,她着实没多少好印象。

能早回去,心中反倒舒坦。

只是,想到白日云巅仓促来又仓促去身形,她还是未免好奇:“我看云巅今日特忙,是不是还在奉你命令,追查杀手?”

独孤深揽紧了怀中的娇人,看着她动人的眉目,在她的鼻头上落下一个亲密的吻:“胆敢在孤王的眼皮底下行凶,孤王自不会饶了这人。”

赵燕楚相信独孤深讲的这通话,可她总觉的看云巅的脸色好像事并不是这样简单。

看赵燕楚转动着聪明灵透的眼球,独孤深还真怕她会觉察到一些蛛丝马迹,这般他苦心隐瞒的所有岂非要曝光了。

现在,他只可以再一回吱声嘱咐:“楚楚,你还记不记的孤王对你讲过,不要你再在他人跟前展露你的箭术。”

赵燕楚点头,说:“记的,因此这两天有不少人递帖想向我讨教,我全以身子不适为由拒了。”

“蛮好。”独孤深牵起她手,在她手心里又亲了口。

赵燕楚瞟了一眼露出满意笑意的独孤深,心中却犯了诡怪。

这货好像非常介意她展露箭术,光是私下就不止一回的嘱咐过她。

以前,她还当是他不乐意她折腾这些男人们做的事,可现在细想,好像不是这意思。

莫非是,独孤深从她那天的箭术上觉察到了什么,因此才会这样反常?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