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星已然看出这济阳非走不可,于是,向前抚住朱娇美,偷偷在袖下捏捏她手,说:“娘娘,既然齐王妃要走,我们岂非能为难王妃娘娘。这个样子,婢女作主,叫娘娘您敬王妃娘娘三杯酒,王妃娘娘饮下后,就算不恼娘娘今天的怠慢,这个办法,可行?”

朱娇美面带犹豫的望向剪星,剪星笑的没有一丝破绽。

这是贴身丫环,朱娇美又怎不知剪星的打算,立即就换笑容,主动端起杯子送到赵燕楚跟前。

“剪星这话没错,既然王妃要走,那本宫自是送上一程,这三杯酒,权当是本宫对王妃今天招待不周的道歉。”

讲完,朱娇美不容赵燕楚拒绝,当诸人面豪饮三杯。

赵燕楚更觉诡怪,好好的,怎又喝上酒了?

视线落到酒壶上,这壶看起来并无不妥,而酒方才朱娇美也喝过,料来没毒。

既然这样,她也只可以喝下了。

否则,众目昭彰之下,她要落得一个不敬内宫嫔妃的罪名。

赵燕楚悻悻的对朱娇美笑笑,拿起酒,一饮而尽。

酒香,和她刚才饮的并无两样,貌似这酒,她们并未动过手脚。

赵燕楚悬着的心,也略微落定。

见赵燕楚脸不改的连饮三杯,剪星又赶快满上一杯。

看到这幕的阿娇立即站出,不满说:“剪星姐姐这是为何?不是说好三杯么?”

剪星面上带笑,盯着阿娇:“阿娇哪的话,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醇,茶遇知音万众香,三杯哪里能够?自是要加一杯才圆满。”朱娇美也赶快再一回端起杯子,连连说:“剪星讲的不错,本宫与王妃相见恨晚,来,本宫再敬王妃一杯,盼以后王妃常来翊坤宫走动。”

赵燕楚终究看明白了这主仆在搞什么鬼。

原来,她们是想活活灌醉她啊!

简直是笑话!

这种果酒,根本就没什么度数,在21世纪连啤酒都不如,别说四杯,就是四桶,她也喝得下啊!

赵燕楚看破了朱娇美的把戏,慢慢放松警戒,话不多说,又是一饮而尽。

饮尽以后,乃至还亮亮杯底,眼睛含笑的盯着朱娇美和剪星。

剪星瞟着赵燕楚一副坦然,一样报以笑意,只是这次,她是真的欣喜。

……

盯着赵燕楚携阿娇离席,一直面带笑意的朱娇美慢慢收了笑色,视线朝剪星漂去。

剪星借酒壶挡着,对朱娇美伸出食指,指头动了动,意思是:人已入局,只待收网。

……

赵燕楚从翊坤宫出来后,才发觉原先她的软轿早已不在,问了宫婢才知道,原来她想乘软轿离宫,还要等抬轿的轿夫从司礼监赶来。

而翊坤宫距离司礼监少说也得两支香时间。

赵燕楚懒的等,径直拉了阿娇手就向出宫的方位走。

至于阿娇,一路搀着赵燕楚,主仆二人说说笑笑。

只是,谁也没有留意到,一个影子,跟在赵燕楚二人背后,如同鬼灵。

……

独孤沉一大早便进宫,表面上是来向大膺帝问安,实际缘由,只有他自己知道。

几天前,当他无意之中获知赵楚楚将会入宫向朱宸妃贺寿时,他摩拳擦掌等着这一天了。

他好色,且不是一般的好色。那股瘾上来,便容易引发相思病。这几天,他连做梦都会梦到赵楚楚。他觉的自己害病了,并且已然病入膏肓,可以救他的人,惟有那个女人。

……

独孤沉守在从翊坤宫出宫的必经之路,就好像一只正在伺机捕食的郊狼,焦燥而又激动地等着佳人出现。

约摸守了足足俩时辰左右,不远处,那个女人来了。

他深深地觉的,今日的娇人,更加美丽动人。

如缎的秀发,胜雪的皮肤,桃红的面颜,真是勾魂摄魄啊。

独孤沉觉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越发走近的美人,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终究明白,为什么像三哥那般清寒的男人,竟然也会会对她动情,面对这般绝代尤物,不动情还算男人?

他早便打听过,这女人似乎在嫁给独孤深之前还和他大哥独孤渐不清不楚……既然她全都可以一女侍二男,再多侍候一个,也不算什么吧?

况且,他不相信,他会比不上二位哥哥?

想到激动处,独孤沉按捺不住揉手,偷偷看了四周,见并无多余人等,所以,他只需想法子支走丫环即可。

可就在此时,他突的发现美人好像身子不适,脸蛋红红,捂着胸口便靠在了假山上。

……

赵燕楚自离开翊坤宫后就一路疾走,她答应了独孤深,会尽快从朱娇美宫里离开。

因天气原因,随着走动,须臾,她竟然隐约生出汗意。

缓缓的,好像有股躁热慢慢升腾起来。

有一些气闷,接着,连呼吸都困难,她去摸炙烫的脸颊,想让面上的热降低一点。

可,却是徒劳。

同时,视野中开始出现重影,一种无法言说的疲惫感,席卷全身。

此时,赵燕楚才觉察到有点不对劲。

“阿娇,我、我好难受。”

赵燕楚抓住阿娇,捂着嘭嘭乱跳的心脏跌坐在一块石上。

阿娇觉察到赵燕楚的异常,尖叫:“主儿,你怎么了?脸这样烫?”

赵燕楚抓紧心口处的衣袍,喘着气,“阿娇,不对劲……你快去找羽林军统领肖宁,就说我遭难,叫他送我回府!”

“肖宁?他认得我们么?”

阿娇还是第一回看见这样子的赵燕楚,急的泪都快掉下,“还是婢女背你出宫吧,着实不可以,婢女去找御医来给你瞧瞧。”

说着,阿娇拨腿要走,看样子,就是无头苍蝇四处乱撞,早已没有了主意。

赵燕楚自然不可以让阿娇这样子走,这傻妞,如今已然六神无主。

“阿娇,听我说。”

赵燕楚逼自己张大眼,眼直直盯着她,声带戾色。

“肖宁是殿下的人,你找他,他定会帮我。紫禁城是朱宸妃的地盘,我疑心自己中了她的计……我们不能久留!”

被赵燕楚的厉声惊住的阿娇,可算是寻回一点理智。

她抓紧赵燕楚手,泪滚出来:“主儿安心,婢女这就去找肖侍卫。”

阿娇拨腿便跑,赵燕楚扯开衣领,这才觉的热气消散了些,也叫她恢复了些清醒。

仔细回忆,赵燕楚没发觉有任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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