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赵燕楚却知道,等着让独孤深跟她说决对不可能,那男人把秘密守的这样严,又怎可能坦诚相告?

惟一法子,还是要从云巅的嘴中骗出来。

忍耐着心中的苦涩,她深呼口气,尽力叫自己体现的从容镇定,望向云巅:“她已然死了?如何死的?可是朱娇美害死的?”

“娘娘,你要害死卑职了,殿下知道卑职把这事和你说,卑职的命只怕也不保了。”

赵燕楚才不会信这货的说辞,不留情面说:“少演戏,你可知道,小七那戏精都没在本宫手里讨到半分好处。”

云巅脸色更苦。

赵燕楚继续说:“今日,你要么把这事和我说,要么,等独孤深回来,我和他说,你背着他将那个骆姑娘的事全盘托出。到时,看你怎么在独孤深跟前交待。”

盯着赵燕楚,云巅毫无头绪,真心觉的自己这次上了贼船。

赵燕楚坐在阿娇搬来的椅子上,高高在上的盯着号称京师第一高手的云巅,仍旧没打算放过他。

“说,那骆姑娘是何人?”

云巅声软,低着肩头视线发直,说:“大学士骆大人的千金,阿莞姑娘。”

虽然早猜测出这骆姑娘身份不一般,可想不到原来还是大学士之女,真正的大家闺秀啊。

想到这,赵燕楚的心中又吃味:“她以前是独孤深喜欢的人?”

云巅暗暗的看了一眼赵燕楚,迫于压力,只可以慢动作般慢慢点头。

可跟着,又忙抬起脑袋解释:“殿下虽和骆姑娘有段感情,可都过去了,并且殿下如今喜欢的是娘娘你。”

“我没有问你的话,你不要抢答。”

被赵燕楚呵斥,云巅再一回低下头。

赵燕楚深呼口气,继续开口:“骆姑娘是怎么死的?真是被朱宸妃出卖的么?”

提起当初之事,云巅的脸色就隐现颓白。

“阿莞姑娘是个心善人,跟京中大多小姐淑媛都不一样,她不爱化妆交际,反而喜欢看书,也许是出身书香世族的缘故,她身上天然就带与世无争的气质。”

云巅的面上露出笑意,那是种对一名女性尊敬的笑意。

赵燕楚并不乐意承认,她心中的吃味已越发的重,可还是强迫自己,继续听云巅叙说。

“娘娘应知,殿下虽贵为皇子,可因亲母的缘故,一直不受重视,直至在沙场争得功名,才被圣上另眼相看,有了夺太子之位的筹码。实际上,以前,殿下的个性并不是像如今这般清寒寡淡,他是经历的打击太多……而众多的打击中,阿莞姑娘的过世对他来说,打击最大。阿莞姑娘跟殿下是在宫宴上见的第一面,虽然第一面,可殿下说,阿莞姑娘和他打小梦见的那个女孩,长的很像,殿下觉得,这是他和阿莞姑娘的缘分,因此后来,便屡次主动找她,跟她慢慢建立感情。”

赵燕楚无法相信的听着云巅的话,难以置信,像独孤深那般的人竟然会信梦幻,更要她无法相信的是,他竟然打小就梦到过阿莞?

赵燕楚的手慢慢收紧,这混蛋,竟然在过去发生过这么让人心碎一段感情。

赵燕楚觉的自己快疯了,等她见着独孤深,肯定要掐死他。

“阿莞姑娘心地天真,跟殿下好了以后,便毫无隐瞒的将这事告诉给好友朱宸妃。那时,朱宸妃还没入宫,只是平常贵女,并且,朱宸妃因是庶生,在朱家过得不好,阿莞姑娘可怜朱宸妃的境况,屡次助她,而朱宸妃呢?在外人看起来,她确实和阿莞姑娘坦诚相待。可是谁料到,这看起来貌美如花的女孩却是心机恶毒。”

“四年前,宫里宝库出了失窃案,丢了一颗夜明珠,这颗夜明珠,非常名贵,是要作为寿礼呈给皇贵妃的。夜明珠丢失,皇贵妃震怒,下令格杀看管不力的太监,并下令刑狱寺不惜所有彻查盗珠的人。”

“三天以后,刑狱寺的人就闯入骆府,把阿莞姑娘押到皇贵妃跟前。原来,有人指证阿莞姑娘,说她在前些时间随夫人入宫向皇贵妃请安时,拿走了放于后殿的夜明珠……”

赵燕楚立即接过云巅的话,面色绷紧:“是不是有人在骆府搜到了夜明珠?”

“是!”

云巅的眼中闪烁过疼色,口气沉沉,“阿莞姑娘是什么样的人,旁人也许不明白,可相熟她的人都知道,她那般性情,不要说一颗夜明珠了,即使把大周的玉玺放她跟前,她全都没兴趣。”

赵燕楚嘲笑,从椅上站起,在云巅跟前踱步,说:“可,证据就在那里,辩解是无力的,人证物证俱在,料来皇贵妃殿下也不会听阿莞申辩。”

云巅身体几近佝偻,好像是快要承担不住,口气艰涩:“娘娘聪明,可是,你还没有说到最残酷的。娘娘可知,最后是谁站出来指责阿莞姑娘的?”

对上云巅隐约发红的眼,赵燕楚心中一跳,立即脱口:“朱娇美。”

云巅苦笑,抡起拳头,泻忿般砸在地下,“就是她。”

赵燕楚讷讷出声:“她怎可能,会这时跳出来指证?以她个性,只会躲在暗处,又怎会叫爆露自己,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做这事?”

云巅猛抬起脑袋,望向赵燕楚,视线中的恨意几近和独孤深如出一辙。

“殿下也想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做,要知道,阿莞姑娘可是将她看成亲姊妹呀!”

“可是娘娘,你知道朱宸妃是怎么答复殿下的?”云巅的面上尽是讽笑:“她说,她亲眼看到阿莞姑娘动了夜明珠,皇贵妃非常喜欢那夜明珠,已然为那夜明珠杀了许多人,如有一日阿莞姑娘受到怀疑,到那时,不只是阿莞姑娘,整个骆府都会被拖累。她这样做,是拯救无辜的人,不忍看着骆府被阿莞牵累。”

“独孤深就相信了么?”

“殿下当然不信,可是,不信又怎样?当殿下知道阿莞姑娘出事后,立即从边境赶回,可那时阿莞姑娘已然在牢中被人活生生打死了。”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