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停在了安邑城郊一个破败的院子前。琼芳将钥匙塞给荷香,荷香下了马,打开院子的门。琼芳打马进了院子。

琼芳将马拴在树上,将一顶帷帽扔给荷香,说道:“你进去看看。”

荷香戴上帷帽,走到了门口,顿时闻到了一股异味,荷香用帕子掩着鼻子,走了进去。

屋子年久失修,有些地方已经漏了,雪从这些破漏的地方飘了进来。屋内只有一张旧桌子,一个破床,和三把凳子,其中一把椅子还只有三条腿。

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靠墙在地上坐着,嘴里被塞了一块破布。他闻声扭过头来,看着荷香。

荷香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此人面白无须,喉结几乎看不出来。是个太监?

琼芳也戴了一顶帷帽,一阵风似地走了进来,恨恨地说道:“就是这个死太监,最近去找初然的家人,给了她家人一笔钱,还给初然另外攀了一个夫婿。”

荷香叹了口气,向前走了几步,地上的太监嘴里发出“嗯嗯”的声音,似乎有话要说。

荷香看了琼芳一眼,琼芳拔出宝剑,猛地指向太监,太监吓得闭上了眼睛。

宝剑停在太监的嘴边,琼芳用剑尖将破布挑了出来,嫌弃地甩到了一旁。

太监尖着嗓子,跪地求饶道:“两位女侠饶命啊,我也是奉命行事。只要两位女侠肯放了我,您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荷香故意加粗了点声音,问道:“你奉了谁的命令?来安邑做什么?”

太监睁大眼睛说道:“我……我若说出来,你能饶我不死吗?我保证回京什么都不会说。”

琼芳冷笑一声:“那就要看你说话老实不老实了。”

太监说道:“老实,一定老实。我是奉了我家公主的命令,特意来安邑拆散柳家的婚事。”

荷香瞪他一眼,然后突然想起来,隔着帷帽,太监看不见,瞪也是白瞪。于是,荷香踹了太监一脚,问道:“哪位公主?她为何要拆散柳家的亲事?”

琼芳跟着踹了太监一脚,问道:“你别他妈乱攀扯。公主她吃饱了撑的吗?她为何要拆散柳家的亲事?”

太监急忙辩解道:“自然是宁国公主。宁国公主对柳飞扬动了情,可她没把握能说服皇上皇后。她还没想出办法,就听说柳飞扬要成亲。她十分着急,于是,派我来到安邑,阻扰柳飞扬的亲事。”

荷香问道:“那你是怎么说服初然和她父母的呢?”

太监低头不敢说话,荷香夺过琼芳的宝剑,剑光一闪,尖锋距离太监的脖子也就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了。

太监吓得一哆嗦,说道:“女侠饶命!我说,我说!”

荷香冷笑着说道:“但凡你有一句谎话,我的剑可不留情。”

太监哆哆嗦嗦地说道:“我……豫阳府有一个通判,发妻早亡。我让人将初然姑娘骗了出来,设法使她与通判睡了一觉,通判便答应……答应娶她做续弦。”

荷香狠狠地踩在太监的脚上,使尽全身力气碾了几下,太监疼得叫了起来。荷香用剑轻轻刺进太监的脖子,喝道:“闭嘴不许喊,否则我立刻杀了你!”

太监疼得五官都揪在了一起,但也不敢再叫。

荷香厉声说道:“你这话有真有假,指使你来的不是宁国公主,一定另有其人!快说,是谁?”

太监忍着疼说道:“就是宁国公主!除了她还能是谁?皇上皇后还不知公主心事,若是知道,他们肯定盼着柳飞扬早日成亲,以绝了公主的念想,又怎会派人前来阻拦?!”

荷香将宝剑拔出,拿帕子擦了擦剑锋上的血,拿出火折子打着火,将帕子烧掉了。

琼芳笑着对太监说道:“谅你也不敢不说实话。这壶酒赏给你了。”

琼芳拧开酒袋的塞子,喝了两口,证明没有毒,然后将酒袋凑到太监跟前,灌他喝了个精光。

琼芳推心置腹地说道:“兄弟,你回去可千万别说被我抓住的事情,否则你的主子肯定怀疑你都和盘托出了,必然不会留你的狗命。”

太监点点头说:“那是自然,我若不说,没有人知道。”

荷香突然问道:“你们家主子的交谊舞学会了吗?”

太监一愣:“什么舞?”

荷香一脚跺过去:“你还不说实话?明明宁国公主天天带着太监宫女跳交谊舞,你居然不知道?你不是公主府的人吧?”

太监说道:“您说对了,我是洒扫处的小太监。这种事,公主怎么会派自己身边的人来?一来,被人发现会丢公主的面子,二来,对公主来说,这也不算大事,轻而易举就能办成。”

琼芳说道:“既然死太监你没有撒谎,那我就放了你。”

太监感激地说:“谢谢两位女侠,你们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琼芳来到太监身后,挥掌向太监脖颈后面劈去,太监连哼一声都没有哼出来,就晕死了过去。

琼芳对荷香说道:“你在此稍等,我去去便来。”

琼芳将太监扶上马,揽着他往院外奔去。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琼芳就回来了。

琼芳拍拍手说道:“都处置好了。”

荷香问:“你怎么处置的?可处置干净了?”

琼芳笑了一下,说道:“过段时间,也许下游会发现一具浮尸,仵作一验,必然会得出结论,此人醉酒后失足跌进安河,才会溺死。”

荷香与琼芳收拾好现场,依旧将院子锁好,谨慎地策马转了一圈,才回到琼芳的住所。

进了院子,琼芳将马交给丫鬟,对荷香说道:“我还以为你会有妇人之仁,阻止我杀掉他呢。”

荷香摇头说道:“他害了初然的清白,已经是大罪一桩了。他若回宫跟主子说了被我们发现的事,我们恐怕难以活命,如此伪装成意外最好。”

琼芳点头说:“嗯,他还做了其他恶事,死有余辜,否则我也不会盯上他。你不会以为,我是专门为柳飞扬打抱不平,才发现那死太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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