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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朗当年上门要强买山庄的时候,幺蛾子不断,王阁老送了几个死士让荷香自保,其中便有眼前的沈战和董林。

三人抱拳行礼道:“见过大娘子!”

荷香忙行了个福礼。

沈战眼圈一红,哽咽说道:“如今我们三个没有主子了。王大人给我们的最后一个命令就是誓死保护太子和公主。我们既然还活着,就要遵从主子的遗愿。”

荷香擦擦眼角的泪水,说道:“有你们在,我就安心了一些,实在是太好了。”

董林红着眼眶说道:“王大人最后叮嘱说,让我们走投无路的时候就去找华大人,他说华大人在丁忧,应该不会被牵连,而且,华大人一定会收留太子和公主。”

华君泽也眼圈微红,叹口气说道:“可惜我去京城晚了几日,若能早日逃出京城找大夫医治,太子的的毒也许还没有这么重。”

沈战等三人抹着眼泪,华君泽突然扬声说道:“既然新皇没有说王阁老与王大人谋逆,我们便照常给王阁老父子办葬礼!我倒要看看有没有人还存了良心,能敢来吊唁吊唁王阁老。”

言心起床吃过饭以后,荷香便开始给她梳妆打扮。

荷香将言心的眉毛画得硬朗了一些,将她的头发挽成男子的发髻,又让人去霓裳阁,估着她的身量买了男子的衣裳。

言心穿上之后,轻摇扇子,当真是一副翩翩俏公子的模样,显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荷香上下打量了半天,微笑说道:“你打扮成这模样,倒是和你兄长有七八分像,只是比你兄长略矮了一些。”

言心听了这话,嘴一瘪,便又有些想哭,荷香赶紧喊停,逗她道:“卫公子好生俊俏,不知可曾娶妻?”

言心听了这话,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啐荷香一口道:“你罗敷有夫,还想觍着脸惦记本公子不成?”

荷香装出心碎的样子,像唱戏一般,轻轻摇头说道:“叹你我有缘无分啊。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华君泽听见荷香在淘气,宠溺地笑着走进卧房。

华君泽看到言心的时候,愣了一下,有些恍惚地感慨道:“我方才打眼一晃,还以为是太子殿下站在此处呢。”

荷香扭头笑道:“他们两个本就是一母同胞嘛。”

华君泽点点头,拱手行礼道:“见过言心姑娘。”

荷香瞪华君泽一眼,说道:“以后,再没有言心姑娘了,他是卫正元卫公子。”

到了晚上,马车停在内院门口,上面装了几个大酒桶,荷香委屈言心钻了进去,又将严嘉良放到了另外一个大酒桶里。

沈战、董林和简屯三个死士打扮成家仆的模样押车,甲丁亲自当车夫,跟在华君泽与荷香的马车后面,一路平安回到了温泉山庄。

马车停在内院门口,荷香走下马车,说道:“甲丁,你带几个人抬两桶酒到正房。”

言心和严嘉良就这样被抬进了正房。

荷香关上房门,赶紧让人把严嘉良抬了出来。

荷香掀开另一个酒桶的盖子,言心自己站了起来。

言心砸吧砸吧嘴问道:“荷香,你们这酒桶原来装的是什么酒?味道不错呀。”

荷香:“……”

荷香转念一想,这说明公主心挺大,估计不会抑郁,这是好现象。

于是,荷香耐心地说:“酒桶里装过我们自己酿的石榴酒。怎么,我没有送给你吗?”

言心白了荷香一眼,气鼓鼓地从酒桶里跨出来,说道:“哼,小气鬼!有好东西都不想着我!”

荷香一拍脑袋,大意了,当时若是给言心送上一些,有言心推介着,石榴酒一定能打进皇家贵族圈。

唉,主要是石榴酒一直都供不应求,也就没有想着去拓展销路。

荷香暗自想,等到今年秋天,一定多收购一些石榴,多酿一些石榴酒,走走上层路线。

荷香看了言心一眼,突然想起如今大顺的境况,仿佛美梦乍醒,心口一阵刺痛。可惜了,有关系不用,如今都过期作废了。

荷香醒过神来,笑着去哄言心:“我这里还藏了一坛,一会儿我就拿出来,全给你喝可以了吧?”

言心点点头:“嗯,这还差不多。”

华君泽让人将严嘉良抬到了原本他的卧房,因为这个卧房有暗门,从暗门进去有两间暗室。万一有突发状况,可以就近将严嘉良藏进暗室。

正在这时,雨伯在门口屋檐下说道:“华大人,宫里来人宣旨了。”

荷香心里一咯噔,抬眼看向华君泽,华君泽却似乎并不吃惊。

华君泽对雨伯说道:“好茶招待宣旨官,我等等便去。”

华君泽温和地看了荷香一眼,伸手请道:“娘子,换上你的敕命朝服,和我一起去接旨吧。”

华君泽与荷香沐浴更衣完毕,并肩向外走去。

一出内院的门,华君泽便像换了个人一般,表现得如弱柳扶风。他靠在荷香身上,走路少气无力,背微微佝偻着,咳嗽一阵紧似一阵。

荷香听着咳嗽声,都觉得心里揪得难受。

眼看到了会客厅,雨伯已经让人摆好了香案。荷香搀扶着华君泽走上台阶,华君泽脚像抬不起来一样,被台阶绊了一下,差点带着荷香一起摔倒,宣旨太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雨伯赶紧上前,与荷香一起搀扶住华君泽。

华君泽走进会客厅,似乎有些气喘,他用手背挡着嘴,扶着柱子弯腰猛咳了一阵。

宣旨太监满脸嫌弃地往一旁躲了躲。他寻思着,人家都说今年的状元郎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可惜夸街的时候,他有差事没见着。

宣旨太监本来还想着,接了这个差事,可以借机一睹状元郎的风采。

谁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他看到的状元郎跟个得了肺痨的病秧子一般?状元郎这腿脚,看起来都没有村头七十岁的老大爷利索。

华君泽终于止住了咳嗽,他拿帕子擦擦嘴,拱手行礼道:“原来是李公公,咳咳,有失远迎了。我这身子啊……咳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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