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绣样上面的画,多是奋勇杀敌的将士形象。
尔雅拿起来,一张一张地看着,脸色越来越严肃,她抬眼看向荷香:“嫂子,我可真佩服你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令人热血沸腾的绣样。”
荷香点头说:“咱们虽是做生意,但是,国若不安,咱们怎么能安?这些画绣成帕子吧,咱们便宜一些卖,只为了人心能齐,也算咱们为国尽一份力了。”
尔雅坚定地点点头说:“咱们想到一处了。我前几日就开始让学员们做鞋垫和护膝了,就是想着,到时候大军北上,北地苦寒,兴许能派上用场。咱们也只能帮上这么点忙了。”
荷香赞许地看着尔雅说:“不能让学员们白做,这笔银子我出了,等做好了咱们免费送给将士们。”
尔雅斜睨了荷香一眼,不满地说:“拉倒吧,就你爱国不成?我们都是没良心的?银子我们一起出。”
荷香呵呵笑着说:“好,我们一起出,成全你的爱国心,好了吧?”
过了两天,荷香刚刚在山庄做完一个关于家庭教育的讲座,正坐在院子里的亭子下休息。
因为是阴天,清风徐来,荷香看着满院子的花花草草,一时觉得十分惬意。
荷香给那些贵妇们讲了一些现代的教育理念,以及怎么建立融洽的亲子关系。荷香间或会拿华成文和华成俊来举例子,贵妇们听得很认真。
看来古今的老母亲盼子成龙的心都是一样的,大顺的老母亲也不是不鸡娃。
就为着鸡娃,井永年都该成亲的年纪了,井县令两口子还天天赶他来山庄找华成文。井永年比华成文年纪大,一起读书,井永年也不好意思落于华成文之后,因此,倒是比以前上心长进了不少。
井县令两口子一看有效果,这下子更起劲了,只要井永年得空,两口子就把他往山庄里轰。如今,井永年俨然就是华家的编外家人了。
眼大费电,疲惫的荷香感觉自己的电量要耗尽了,正准备吃吃午饭去睡一小觉,就见华光耀带着梅兰,和华君弘一起走进了内院。跟他们一起的,还有村子里华氏的族长。
荷香低头一笑,老头子还真沉不住气,这就来了。
人生如戏,时时考验演技。
荷香站起身,笑着迎上去说:“族长,爹,兄长,你们来了,快进正屋喝点茶吧。”
被叫到的人都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华光耀大摇大摆地带着人进了正屋,他大拉拉地往主位上一坐,请族长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梅兰很“自觉”地在侧首的第一个座位坐了下来。华君弘看了荷香一眼,就自顾自地跟梅兰隔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
荷香心中叹了口气,也与华君弘隔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
华光耀虎着脸说:“君泽媳妇,我让你坐了吗?”
荷香一愣,问道:“爹,你为什么不让我坐?”
华光耀也是一愣,随即拿足了架子说:“你懂不懂礼数?就那么懒?站一会儿怎么了?”
荷香慵懒地往椅背上一靠说:“爹,我忙了一上午,到现在饭都还没吃,实在没有力气站了,对不住啊。”
荷香好像突然想起一般,问道:“族长,您吃饭了吗?要不我让人给您上点好酒好菜?”
族长摆摆手说:“我吃过了。你这吃饭也太晚了。”
荷香笑了笑说:“可不是嘛,这都是常事了,谁让哪个生意离开我都不行呢?上回,我让我爹去招待男宾,我爹倒先把自己灌醉了,在那里哭着说醉话。最后,我少不得去给宾客们赔不是,又额外送了一些酒水,才算了事。”
华光耀老脸通红,怒喝一声:“君泽媳妇,当着外人的面呢,胡说什么?!”
荷香呵呵笑了两声说:“族长不是外人。”
华光耀瞄了梅兰一眼,梅兰给华光耀使了个眼色,华光耀似乎瞬间就有了底气,坐直了身子,咳嗽两声说:“君泽媳妇,我这回请族长来呢,就是想让他主持个公道。”
荷香看了看华光耀,也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说:“公道好啊,我最喜欢公道了。”
华光耀一被打岔,一时忘了自己想说什么,他想了一会儿,虎着脸说:“君泽媳妇,老头子我还在呢,君弘和君泽也没有分家。我呢,身子还算硬朗,家里的生意让你一个人忙活,我也过意不去。这样,以后油坊和田庄我和君弘替你管着。”
荷香抿嘴笑着说:“爹,原来你看上了油坊和田庄了啊,您早说啊!”
华光耀捅了捅族长,族长“哦”了一声,似乎刚回过神来。
族长定了定神,开口说:“君泽他媳妇啊,按说父母在,不分家。你爹还在,你们还没有分家,这些生意就都有君弘一半。你爹要替你们管着,合情合理,你也可以歇歇。妇道人家,没必要这么辛苦,总抛头露面也不太合适。”
荷香缓缓地点头,一字一顿地说:“你们的意思我都听明白,还有吗?”
梅兰对着华光耀挤眉弄眼,小声提醒说:“山庄,山庄!”
华光耀就如同声控的提线木偶一般,忙对荷香说:“山庄!山庄我也帮你们管着。爹辛苦点不要紧,这不都是为了孩子们嘛。”
荷香收了笑容,问道:“我都听明白了。那我要是不答应,你们打算怎么办?”
华光耀一拍桌子,厉声说:“你敢!你要是不答应,我今天就让人把你捆回去,让你去跪祠堂!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听话了,什么时候起来!”
族长劝道:“君泽他媳妇啊,其实村里谁不说你是个孝顺媳妇呢?你不要犯糊涂,你爹又不是外人,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一个女人,何必这么要强?”
荷香环顾了一下屋里的人,见华君弘低着头不说话,荷香心中一伤,站起身来,拍拍手说:“你们都说完了吧?那就这样吧。来人,送客!”
沈战和董林闻声进了正屋,做了个请的手势说:“我们主子要休息了,请各位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