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君泽一脸警惕:“哪里旧了?半个月前刚做的衣服。”

荷香扯着华君泽往外走:“人不如故,衣不如新。好马配好鞍,走吧走吧!”

华君泽不情愿地来到了霓裳阁。女掌柜一见华君泽,脸笑成了花儿一般。

华君泽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肩宽腰细腿长。

华君泽身材挺拔,气质儒雅。穿上霓裳阁的华服,他看上去玉树临风。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饶是平时总想揍他的荷香,此时都看呆了。

几个年轻姑娘从店门口经过,不自觉地被吸引进来,装模作样地看衣服。

掌柜招呼她们,她们羞红了脸,或多或少胡乱买了一两件衣裳。

几个小媳妇进来,指着华君泽身上的衣服说:“这身儿衣裳挺好看,多少钱?”

掌柜说了价格,虽然这身衣裳得一两银子,还是有人咬咬牙给自家男人买了。

掌柜让小二招呼客人,她带着荷香去了内室。

掌柜笑道:“我每个月免费给华秀才两身衣裳,怎么样?”

荷香喝口茶说:“掌柜,你看这么一会儿,已经成了几单生意了?您得有诚意啊。”

掌柜想了一会说:“我每个月给你相公二两银子,每个月两身衣裳,够有诚意了吧?加起来一年光银子就是二十四两银子啊。”

荷香抿嘴说:“一年三十两。”

两人讨价还价,最后以一年二十八两银子成交。荷香将银票揣在袖子里,出了内室。

荷香帮华君泽选了最好看的两身衣裳,华君泽被看得有些害羞,要换回原来的衣裳。

荷香帮他把衣服理好,说:“穿着吧,直接穿回家。掌柜,另一身和原来的衣服包起来吧。”

回去的路上,华君泽身着一袭天蓝色的华衣,衬托得他俊美如仙。不时有女子聚在一起议论他。

荷香故意落后几步,一个粉衣少女红着脸拉着荷香问:“你认识那位翩翩公子吗?你知道他是谁吗?可曾娶妻?”

荷香有点懵,说好的古代人保守呢?书上说,美男子潘安出游时,大姑娘小媳妇掷果盈车,颇有当代追星族的架势。这大顺朝民风也这么开放?

旁边一个红衣少女捂脸说:“若是能嫁给这样相貌的男人,我做梦都会笑醒。”

旁边黄衣女子捂着胸口说:“哇,天哪,怎样美如天仙的女子才配站在他身旁啊?!”

荷香有点不敢说话。

华君泽似乎刚发现荷香没有跟上,他折回来,眼含深情,温柔地对荷香说:“娘子可是累了?前面是你喜欢的点心铺子,夫君带你去歇歇脚吃些点心可好?”

荷香抬头,阳光有些炫目,她脑子瞬间空白,好帅!这样的男人居然是她柳荷香的老公!

随即,一个念头浮现在荷香脑海,击碎了飘在眼前的粉红泡泡:这男人好会装深情。

旁边的人看向华君泽的目光多了几分好感,还有几分微妙的同情。

苍天,这肥婆是他的娘子?她上辈子积了什么德?!

美男居然不嫌弃她?还这么温柔?!难道她对这美男有救命之恩?为什么好男人都是别人家的?!

周围议论纷纷,声音落到荷香耳朵里,荷香想冲进人群揍人。可她想想刚揣进包包里的银票,代言人的形象得维护好,不能破坏。

荷香咬咬牙,扯动嘴角,干笑了一下,理了理华君泽身上的衣服说:“相公穿上这霓裳阁的衣服,越发显得气质脱俗了。相公的提议,自然都是好的,走吧。”

两人在众人的注目礼下走向点心铺子,荷香小声说:“演技不错。”

华君泽气定神闲地说:“君子嘛,糟糠之妻不下堂。”

荷香“不小心”踩到了华君泽脚上。华君泽疼得闭上了嘴。

等回到家,华君泽幽幽地说:“柳荷香,你今天把我给卖了。”

荷香干笑两声:“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穿衣,我们吃饭,有什么不好?”

华君泽用小鹿一般湿漉漉的眼眸看了看荷香说:“你变了。以前,别的女人看我一眼,你就把我拉到身后,恨不得藏起来。如今,你居然让我出卖色相挣钱。”

荷香白他一眼:“格局大一点,看你一眼又不会少块肉。”

华君泽正色问:“我丢了县衙的活儿,你是不是变心了?我如果考不上举人,你心里是不是就更加没有我了?”

毕竟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荷香只得说:“你要是努力了,没考上,那没关系。你要是不务正业胡闹荒唐,那我确实看不上你。”

华君泽转身去了书房。荷香念叨了句“这人有毛病”,就挪去了堂屋。

荷香吃完午饭,刚喝了两口茶,云心猛地一摔帘子进来,也不行礼,直接往侧首的椅子上一坐。

荷香只当没看见,继续悠哉悠哉地品茶。

云心终于忍不住了,夹枪带炮地说:“大娘子,如今我们过的这是什么日子?天天跟乡下农妇一般辛苦。这十天干的活,比前二十年干的都多!”

荷香笑道:“我说放你们出去,你们不走,这会子抱怨什么?”

云心一扭身子说:“那也不能干得比驴都多,吃得比猪都差吧?我不干了!”

荷香将茶盏放下,和颜悦色地说:“你去把听雨和尔雅都叫来吧。”

云心暗笑一声出去了,大娘子如今看起来凶悍了些,可还不是得看她几分脸色?

没办法,谁让她云心长得好看,又是李氏亲自给华君泽张罗的。荷香如今再凶悍,见了婆婆李氏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等人齐了,荷香开门见山说:“华君泽是读书人,爱体面,做不出宠妾灭妻的事来。妻就是妻,妾就是妾,既然你们不走,就得服我管教。这个家不养闲人。”

荷香目光扫过,听雨和尔雅表情恭顺,云心微微撇了撇嘴。

荷香喝口茶说:“我也想让你们呼奴唤俾养尊处优,奈何咱们的男人丢了活儿。咱们要想过好日子,就得劲儿往一处使,共克时艰。”

荷香停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说:“从这个月起,尔雅的份例涨到二两。云心的份例降到五百文。听雨的份例看她这个月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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