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瞪他一眼,站起身,扯着裙角转了个圈道:“不能吃啊,不能吃。你看看我现在多美啊!这么美不好吗?我还想再瘦点,我愿用二十斤肉,换你秋闱得中!”
华君泽刚想说谢谢娘子,荷香又扑到他身上,抱着他的脖子哭着说:“相公,我在山庄花了多少心血,你不懂啊!”
华君泽心疼地说:“我懂,我知道。”
荷香眯着眼睛拍了他一下,大着舌头说:“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叫密室逃脱吗?你知道什么叫狼人杀吗?你知道什么叫剧本杀吗?嗯?好多新鲜东西,都还没使出来呢,山庄就没了。”
华君泽一脸懵逼地说:“……我不懂,但是咱可以东山再起。一定会东山再起。”
荷香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哭着说:“相公,我命苦。我读大学的时候……”
华君泽吃惊地睁大眼睛问:“你也读了《大学》?”
荷香硬撑着打架的眼皮说:“那是当然,我爹多重视教育啊!我要连大学都读不了,我爹能打断我的腿……”
华君泽抚抚荷香鬓边的头发说:“你读《大学》的时候怎么了?”
荷香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说:“我读大学时,苦啊,苦……”
华君泽等着她说下文,一看,这人已经睡着了。华君泽心想,《大学》三纲八目,要读通参透的确不易。
而荷香却梦到了大学时,室友去逛街吃喝玩乐,而她却在商场专柜当促销挣生活费,一站就站一天的辛苦经历。
睡梦中的荷香想不到,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华君泽都会用“红烧肉、红烧肘子、大盘鸡”来打趣她。
听了华君泽学她喝醉时的样子,荷香惊出一身冷汗。从这以后,荷香就再也不敢让自己真喝醉了。
醒来后的荷香还是自信潇洒的,她很快谈下了一桩生意。
安邑县城的街灯已经陈旧,有些都坏了,荷香提出免费把灯柱换新,还设计了一批款式别致的灯笼。
如此以来,更新街灯,县里不仅不用出钱,每个街灯还能挣五两银子。
荷香自然不会白出这笔钱,她要在灯柱和灯笼上写广告,收广告费。
荷香一直密切关注着温泉山庄的动静。过了两天,荷香发现,山庄所在的部分有人守着,闲杂人等一律不能靠近。荷香看着,那些守着的人像是习武之人。
又三天后,荷香一觉醒来,听说皇上派人把温泉山庄给抄了。
吃瓜之魂熊熊燃烧的荷香急吼吼地说:“问雁,让车夫套马车,咱们上山去。”
鹿泽山上到一半,前方被官兵挡住了去路。荷香让马车驶上一条小路,她将帘子掀开一条缝,往外观察动静。
不一会儿,几辆马车从山上下来,每辆马车的马都显得格外吃力,车上搭着篷布。马车驶过的地上,有深深的车辙印。
一辆接一辆的马车下了山,荷香想,这里面装的是金银珠宝吗?可当时在山庄挖温泉池,可以说是掘地三尺了,也没发现任何宝贝。
马车往山下运了半晌,荷香看得目瞪口呆。直到傍晚,阁老府的马车从山上下来,发现了荷香,停在路边。
荷香上前,给阁老行礼。王阁老问道:“在这里看热闹呢?”
荷香不好意思地笑着点了点头。
王阁老叹口气说:“你知道吗?前面马车上装的全部都是金砖金条。”
荷香睁大眼睛问:“都是从山庄里找出来的吗?”
王阁老点头说:“是的。你在山庄住时,没有发现内院的隔墙都特别厚吗?”
荷香回忆了一下,说道:“是有点厚,我以为是为了保温隔热隔音,当时对这一点还挺满意。”
王阁老轻轻摇头说:“墙壁的夹层中全是金砖金条。”
荷香倒吸一口凉气,心中的话脱口而出:“纪德庸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就算他拼了命搜刮,又怎么会搜刮来这么多金子?”
王阁老正色说:“这件事情还在调查。不过,必然和他的岳父荆州防御使脱不开干系。皇上已经让人将纪德庸押解回京受审了。”
荷香抚摸着胸口说:“怪不得他们要拼命夺回这山庄。原来并不是冲着温泉。”
王阁老点点头说:“当时钦差大人雷霆手段,纪德庸背后的人还没来得及安排好,山庄就被你们夫妇买下了。虽然你们暂时没有发现,但这么巨大的财富在你们手里,他们必然不能安寝,势必不惜一切代价夺回。”
荷香好奇地问道:“王阁老,您如何发现了金砖的存在?”
王阁老哈哈笑道:“山庄一到手,荆州来的人就迫不及待封锁了去山庄的路,打着翻修的名义拆房子,准备转移这些金子。他们能拦住普通人,岂能拦住老夫的死士和皇上的探子?”
荷香笑道:“怪不得您让我放弃山庄,能抓出来这样的巨贪,我便是丢了这山庄也毫无怨言。”
王阁老调皮地眨眨眼睛说:“错了,老夫说的是暂时放弃山庄。老夫着实舍不得这山庄,会尽力争取,你等老夫的消息吧。”
荷香笑得眼睛弯弯的,王阁老临行叮嘱她道:“案子还在调查,这些细节千万不要向外透露。”
荷香乖巧地点点头说:“不会泄露,我连华君泽都不告诉。”
王阁老愣了一下,说:“你确实不用告诉他,他知道。”
荷香惊讶地问:“他怎么会知道?”
王阁老慈祥地笑着说:“这件事我和君泽一起分析过,觉得事情不简单。后来,我们就决定把山庄给他们,让他们自己露出马脚。同时,我给皇上递折子说了此事,还好没有猜错。”
荷香正呆呆看着王阁老马车远去的背影,学义过来回禀:“大娘子,我查清楚了。没入教坊司以后,纪千柔的母亲不堪受辱,自尽了。纪千柔被带去了好几个兵营,被蹂躏得不轻。直到磨平了她的性子,才让她回了扬州的教坊司。”
荷香疑惑地问道:“那她是怎么出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