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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哉悠哉的时光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七月。
再过一个月,华君泽就要参加乡试了。华君泽读书越发勤奋,即便每个月休沐回到家,也捧着书本不松手。
华君泽没空黏着荷香,她乐得清闲自在。
温泉山庄重建好,已经开始再度营业了。
为了感谢之前没有办理退卡的贵宾,荷香给她们每个人的包年卡免费延长了一个月。
之前退了款的贵宾,再度上门办卡,荷香也热情地接待。
因为廉洁教育基地的存在,几乎每天都有外地的官员组团来到鹿泽山,接受思想再教育。荷香针对他们推出团体优惠价,因此,山庄的客房满房率挺高。
温泉山庄比之前生意更好了一些。如今,听雨已经很干练了,又有荷香的娘家嫂子许氏帮忙,荷香自己清闲了许多。
这一日,花红在山庄陪着荷香闲聊天,羡慕地说:“你的日子过得可真舒坦,没有算计你的族人,婆婆不用你伺候,相公不用你陪,比我惬意多了。”
荷香在美人榻上翻了个身说:“唉,乡试完,我们家那位又该黏人了。我也就还能逍遥一个多月。”
荷香没有料到,花红有乌鸦嘴的属性。
当天晚上,就有仆人匆匆忙忙上山,跟荷香说婆婆李氏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按理说,荷香这个儿媳妇得回乡下伺候。
荷香让人去安邑县城,请了七八个医术好的大夫,连夜让甲丁带着大夫们回了乡下,让他们去给李氏诊治。
荷香自己在屋里走来走去,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她不想回乡下,真的不想。
连用点水都要被老爷子叽叽歪歪,吃饭上个桌都要靠吵架争取,如果每天过这样的日子,荷香宁可再死一回。
荷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突然灵光乍现,眼前一亮,是了,怎么思维走了死胡同?
她可以不回乡下,把老太太接到温泉山庄不就好了吗?现成的借口,来温泉山庄疗养呗。
想到对策以后,荷香才安心地呼噜呼噜睡着了。
天刚蒙蒙亮,就有人过来敲门。荷香被敲门声惊醒,猛地坐了起来。
问雁匆匆进来,脸色惨白地说:“大娘子,甲丁刚刚过来回禀,大夫说老太太情况很不好,怕是熬不过三天。”
荷香心里一沉,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老太太怎么突然病得这么重?这关键的时候,若华君泽知道了,必然影响乡试。”
隔壁房间的华成俊听到了动静,进了屋说:“母亲,祖母怎么了?要是祖母有个三长两短,父亲今年就不能下场考试了,得等到三年以后。”
荷香惊讶地问:“这是为何?”
华君泽辛苦了这么久,每次学院月试他都是乙级班的第一名,不出意外的话,举人的功名可以说是十拿九稳。
华成俊解释说:“若父母亡故,学子要丁忧三年,三年之内不能参加科举。嗯……我兄长是否受影响,我不太清楚,得问问我们夫子。”
荷香扶额道:“问雁,备马车!带上山庄所有的人参鹿茸灵芝,咱们立刻回乡下老宅。”
问雁急忙准备去了,荷香叫住她,吩咐道:“吩咐下去,此事暂时不要告诉华君泽,我回乡下看看情况再说。”
问雁点点头,刚走到房门口,荷香又叫住了她,说道:“问雁,你让人去求王阁老,看看能不能劳烦一下王阁老府上的大夫。不要吝惜银子……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荷香匆匆忙忙地收拾了几件衣裳,就坐着马车下了鹿泽山来到了阁老府。
见了王阁老,荷香把事情讲了一遍,王阁老自然知道此事的轻重,将阁老府上最得用的两个大夫给了荷香。
荷香让车夫快马加鞭地驶向乡下老宅。刚进了家,荷香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哭泣声,荷香一闭眼,TM,不会没赶上吧?
荷香快步进了内院李氏的卧房,只见人黑压压地挤了一片,不时有人发出两声哭泣。
荷香拨开人群,招呼两个大夫上前给李氏诊治。李氏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不停地低声呻~吟着。
又有人哭了起来,荷香回头看了一眼,不认识,应该是本家的一个小辈。
荷香瞪了她一眼,低声斥责道:“哭什么哭?好好的人,听见这哭声都觉得丧气,何况老太太病着?都给我出去,不叫你们谁都不准进来。”
华君弘此时倒不混账了,顺着荷香的话说:“你们都出去吧,屋子里人太多了。我都觉得闷得慌,上不来气。”
人呼啦啦地出去了,屋子里顿时敞亮了起来。
荷香问大夫:“我娘这是怎么了?没什么大碍吧?”
荷香边说边向大夫眨了眨眼睛。大夫经历得多了,自然知道荷香的意思。
大夫扬声说道:“老太太这是年纪大了,饮食积滞,肠胃失调,湿热瘀阻。老太太没有大碍。我开个方子,老太太用了,再好好将养一段时日,自然可以大好。”
荷香笑着说:“如此甚好,那就辛苦大夫了。您来这边开方子吧。”
两个大夫跟着荷香出了卧房门,待走远一些,荷香站定了问道:“两位大夫,您给我说实话,我婆母这病……”
两个大夫对视了一眼,年长一些的大夫说道:“唉,老夫看着这脉象不太好,像是腹中长了不好的东西。”
年轻一点的大夫说:“我方才看着老太太的神色,怕是凶多吉少。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们府上该备下的,也得备下了,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荷香饶是平日里不喜李氏,此时鼻子里也酸酸的,有眼泪想往外涌。
荷香低头,吸了一下鼻子说:“求求两位大夫了,务必想办法救救我婆母。我相公马上要参加今年的乡试,若婆母此时撒手去了,我相公还得蹉跎三年。”
年长一些的张大夫叹口气说:“王阁老吩咐,我们岂敢不尽心?老夫只能尽力一试,尽人事听天命吧。”
年轻一些的李大夫说:“张大夫,您开方子,我来抓药熬药吧。”
两位大夫斟酌着开方子去了,荷香回到李氏的卧房门口,收拾一下心情,带上笑容,进了房间。
荷香坐到李氏床边,握着她的手说:“娘,您想吃什么?儿媳给您做。”
李氏勉强睁开眼睛,虚弱地说:“荷香啊,不要给娘看了,娘不中用了。太疼了,娘还不如死了痛快。”
荷香忍着伤心说:“娘,您想想君泽,您得长长久久地活着。您不是还盼着抱孙女吗?我之前是骗您的,君泽能生。等您好了,我就备孕,到时候,娘您可得帮我,我年轻不经事。”
李氏轻轻摇头笑道:“娘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你这孩子,平时得理不饶人,凶得跟母老虎一样,遇到事儿倒是个孝顺的。娘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