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洞口的入口处和地板之间有足足半米多深的厚厚土层相隔,显然,就算有人来重修安装地板砖,也不会发现这个地洞,可谓做足了隐秘措施。
“夏娜酱是怎么找到的?”辉夜奇怪的看了眼夏娜,一般来说,谁会想着劈开地板?
比企谷也将好奇的目光投向夏娜。
“用刀啊。”夏娜抬起刀,理所当然说道。
辉夜:“这……”
这个答案无懈可击,可又让人无言以对。
“谁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夏娜指指辉夜,又指指比企谷,
“你没有?你没有?”
比企谷想到自己的真物,缓缓点头;辉夜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陷入了沉默。
“对吧?”夏娜收回手指,又指向自己:
“我们都是怪物,所以我们才聚到一起。”
“就像刚才那个雪乃,她的心里也压抑着怪物,我看得出来……我们几个人,都是同类。同类聚首抱团,这是命中注定。”
“所以,你管我为什么要轰开这个洞?你们只需要知道这个洞应该被轰开,而我做了应该做的……”夏娜歪歪头,此刻的她不再是那副冷漠的模样,表情生动许多,“这就够了。”
“你说得对。”比企谷赞同的点头,接着又困惑的问道:“说起来,你这次的话似乎比以前多了不少?”
“我应该是什么样子?”
夏娜反问比企谷。
“嗯……”比企谷一时语塞,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试着回答:
“应该是,一个冷漠的杀手小孩?”
眉毛一挑,夏娜拿刀环抱在胸前,仰起头斜视比企谷,“你很喜欢给人套设定吗?”
“事实上,我最讨厌那样做。”比企谷摇头,耸肩,声音低沉,“因为一直以来,我都是那个被人套设定的人,不是我自夸,这些年来,能不带着有色眼镜看我的人可不多。”
“所以,果然是我误会了,我只是看到你一直都是那个样子……”
“我不喜欢辉夜这样有心计的女人。”夏娜答非所问,说出来的话让辉夜挑起眉头。
“但我赞同她的那句话。谁都有两套姿态,只是你不够了解我而已。”
此刻的夏娜,还是那副较小的体型,还是那个面无表情的样子,整体给人的印象却生动起来,就像带着面具的雕像成了有血有肉的活人,她是那么高傲、那么神气、那么帅气。
“或者说,只是你和我不够熟悉。”
说完,不等比企谷说些什么、夏娜也不想听后续的话,她转头一跳,拿着刀,刀上燃烧器火焰照明,沿着台阶闷头朝下走去。
比企谷摇摇头,心里这才意识到,原来他的这两位搭档,个个都是矛盾复杂的人……谁又不是复杂的人呢?面对陌生人是一套姿态,面对亲近的人又是另一套姿态。
“等等我!”
比企谷跟着进入洞口,追逐夏娜的踪迹,毫不犹豫的迈向深渊,辉夜紧随其后。
这大概也是好事?说明自己和辉夜、夏娜的距离拉近了,这么一看……自己这个支部长的亲和力还算可以嘛。
战前最后的放松气氛之后,比企谷迅速转换状态,义无反顾的奔向这布满黑暗的洞口。
……
楼梯很长,长的没有边际,向下看只能看见漫无止境的黑暗。
老实说,在这狭窄的楼梯里向下走,下面黑暗看不见尽头,脚下黑漆漆的模模糊糊……这种体验着实算不上好,土腥味蹿进鼻子里面,比企谷甚至能看见在身旁两侧就有各种土中生活的昆虫、蚯蚓之类的小生物。
“看这个土质和台阶的老旧程度,我有理由怀疑,这个地洞从这座房子刚建好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辉夜边走边思考,接着前面夏娜的火光细致观察着四周。
“你是说,这个地洞是金木研爷爷的爷爷挖的?”
比企谷回想起文职人员递交的金木研相关的粗略材料,
“我记得资料上说,这座宅子就是金木研爷爷的爷爷搬到千叶后盖得。”
“不一定,也许是金木研爷爷的爸爸挖的也不一定呢。”辉夜不置可否,“我现在倒是觉得,金木研本人未必知道家里有这个地洞,因为这个地洞属实没有近些年打开过的模样。”
“金木研不知道很正常,我要是有了孩子,我一定不会让他接触诡秘……”
比企谷话还还没说完,在前面的夏娜猛地停下,举刀朝着地上就是狠狠一劈——
“轰!”
比企谷戒备的端起枪走上前看,发现夏娜的面前,正有被劈开成两团的不可名状的白色肉体,仿佛有生命般吱呀怪叫……这声音有点像是老鼠,又比老鼠更疯狂、更大声、也更人性化。
“这是什么?”比企谷皱起眉头,这东西叫的让人心烦意乱。
此时他们已不知走了多久,只知道向上看已经几乎看不到出口的光亮,向下看依然是没有尽头的深渊,莫名的恐慌想搭配那不可名状的白色肉体与刺耳的叫声,给人种强烈的不详而瘆人的感觉。
“不知道。”夏娜一脸嫌弃的举刀,倒持刀柄,刀刃朝下,猛地一刺,火焰在两团肉体上熊熊燃烧,将它们烧成灰烬,“但是好恶心。”
“等等!”辉夜睁大眼睛抬手示意,侧着耳朵凝神屏息,“你们听!”
白色的肉体被烧成灰烬之后,像是引发了什么机关,在两边的泥土中,传来刺耳的骚动。
这叫声由小渐渐变大,从一声到此起彼伏,比企谷凝神倾听,赫然发现那正是不计其数的老鼠抓挠、嘶叫、奔跑的声音……可是,泥土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老鼠?
那声音近在耳边,仿佛随时会有什么个头巨大、牙尖爪利的肮脏秽物成群结队的从土里钻出,吞噬这个台阶上的一切生物。
三人戒备起来,背靠背站立,想要打破这些泥墙直面背后的墙中之鼠,可这不详的骚动从四面八方响起,一时之间让人无法下手。
突然,墙中之鼠的躁动齐声停止,一切回归死寂,仿佛它们从未来过。
比企谷三人心中的困惑和紧张,不减反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