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欢不说话,就那么望着她,眼泪坠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看起来可怜柔弱,惹人怜惜。

姜司眠见到她这个样子,以为她又开始装了。

可仔细辨别,她好像真的把她吓到了。

手上的力道稍微松了点,姜司眠还是没放手,“你今天就搬回来住。”

她要求她。

时欢冷声道,“不可能。”

又倔又犟。

姜司眠胸口压着一口气,“我是在跟你商量。”

时欢拒绝的明显,“我不想跟你商量。”

姜司眠感觉那种无力感又开始将她包围,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连个着力点都没有。

时欢也是真的不明白,姜司眠这一出死缠烂打到底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报复她吗?即便是不跟白悠然在一起,也要跟她这么耗着?

世界上原来还真有这种发起疯来连自己的幸福都可以抛弃掉的人。

时欢不由想到自己,心想这回还真是恶碰上恶,难以收场了。

“你弄疼我了,先把手松开。”时欢平静说道。

姜司眠微微垂目,看到自己的手正紧紧攥着她的手腕,白皙柔嫩的肌肤上此时已经一片通红。

终究还是不落忍,姜司眠松了手。

时欢揉着自己的手腕,“你想怎么样?能不能痛快点?”

姜司眠凝视着她,“还是那句话,别想离婚。”

很好。

时欢点头,“可以啊,那就不离了,咱俩就这么耗着吧姜司眠,看看谁先撑不住求饶!”

白悠然那么一个大活人可是还在那儿等着呢,时欢不信姜司眠真的可以如她所说,一辈子不娶白悠然,也要跟她互相折磨。

开始时欢看她发神经,还担心她真的不让自己走。

没想到姜司眠竟然真的松开了手,时欢知道她在气头上,不动声色的观察她半晌,趁她不注意,扭头就往外走。

姜司眠这回没拦着,今天这出兴师问罪显然她是输了,不仅输了,还被时欢反将一军。

算了,她要走就让她走吧,就算走出这道门,还有那张证绑着她。

她还是她的。

一直等到时欢的身影消失在别墅里,姜司眠才扶着沙发扶手缓缓坐下,浑身脱了力一般。

刚才情绪上头,她对她说了一些重话,怒急攻心时,甚至真的思考过将她圈养在身边的可行性,然而时欢是人,又不是阿猫阿狗,如果她敢束缚她,姜司眠相信,时欢不仅会恨死她,估计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脾气这么强硬,那张嘴更是一开口就不饶人。

姜司眠现在还能感觉到胸口某处正一点一点抽疼着,被伤的体无完肤的滋味儿实在不好受。

今天这一仗,是时欢赢了,毕竟除了离不了婚,她毫发无损,几乎是全身而退。

反观自己,姜司眠轻嘲,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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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别墅里出来的时候,时欢腿都在颤,走到外面她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好像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天知道她有多怕自己今天出不来。

姜司眠那样要面子,把自尊心看的比什么都重的人,发现自己当了别人的替身,抛开感情不谈,光是‘替代品’这个屈辱的名字就够她受的了。

方才只是被她攥着手腕质问,她没直接扇她一个耳光都是好的。

时欢脚下步子不停,直接上了自己的车。

她知道,即便是现在她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可姜司眠那样睚眦必报,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接下来绝对还有硬仗要打。

时欢白着一张小脸,眼里冷的没有丝毫温度,她内心有些极端的想着,反正现在她孤身一人,无牵无挂一身轻,姜司眠有什么招儿就尽管使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没在怕的。

一路把车子开到御昆府楼下,时欢裹着寒霜回到家里,脱了衣服就往浴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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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时欢都保持着警惕的状态,有时候是在家里沙发上看电视,有时候是晚上躺在床上睡觉,她会时不时看眼手机,生怕看到什么不该出现的来电或者信息。

还好,姜司眠一直没骚扰过她。

两人自那日撕破脸大吵一架后,仿佛陷入了长久的冷战里面,如果不是因为还没离婚,时欢都要以为自己和这个人再无瓜葛了。

她最好一直这样老实下去,时欢在心里想。

初五那天,时欢惦记着徐春莹要上门的事情,她起了个大早,提前准备好了蔬菜水果肉食,打算今天好好招待她一下。

徐春莹没说什么时候来,时欢问她,她只说睡到自然醒,让她别管那么多。

所以听到门铃声,时欢以为是她到了,她拢了下睡袍的领口,走到门口开门。

“来的还挺早,我以为你要睡到十二点呢……”时欢开门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

然而这笑没坚持两秒,就僵在了脸上。

“你来干什么?”时欢看着站在门外,穿着一身黑色,冷着脸跟死了老婆似的某人。

不对,不能说死了老婆,还没离婚,她这么说那不是在骂自己吗?

姜司眠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手上还提着两瓶酒,“我来蹭饭。”

时欢简直都要气笑了。

她哪来的脸啊,还敢上门蹭她的饭,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她脸皮这么厚。

“这里不欢迎你,也容不下您这尊大佛,你走吧。”时欢说着就要关门。

姜司眠抬手挡住,不仅挡住,还用力把门缝开到最大,然后不顾时欢反对,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

时欢恶狠狠的盯着她的背影,“姜司眠,你来蹭饭,就不怕我给你饭里下毒吗?”

姜司眠随手把酒放到玄关处,她自然而然的开始换鞋,“你可以下毒,不过我还是劝你三思,年纪轻轻就守寡,不划算。”

时欢怒极,“姜总这话说的,我不给你下毒,现在也跟守寡没什么区别。”

说完她觉得还不够狠,接了一句,“不,按照咱俩现在的关系,就算是你死了,我也不会当寡妇,毕竟貌合神离,你只要一断气儿,就会自从解除婚姻关系。”

姜司眠脱了外套,回头看她,确切的说,是看她那张嘴,明明长得那么好看,是怎么能吐出这么难听的话。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算命的说,我能活到一百岁。”姜司眠不生气,劳神在在的说道。

这几天冷战也够了,所以她主动上门,时欢肯跟她吵架就说明事情还有转机,就怕她一声不吭理都不理她。

时欢哪里知道她的‘歹毒’心思,她说道,“我今天请了别人来家里做客,你不方便在这儿,赶紧你拿了你的酒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她语气中满是厌恶。

曾几何时,姜司眠也是这样跟她说话的,如今完全颠倒了过来,讽刺的是,当初时欢是为了‘讨好她’不离婚,现在她亦是为了‘讨好她’不离婚。

看似相同的词,意义却相差甚远。

姜司眠已经被她怼麻木了,她径直走到沙发那儿坐下,“你请客我也不会妨碍你什么,你不想我说话,我便不开口当个哑巴,别想赶我走,时欢,大过年的,你看哪家的夫妻是分开过的。”

这话说的属实不要脸,也足够恶心人,至少听在时欢耳朵里就是这样的。

“姜司眠,你是故意的吧!”时欢看着仿佛转了性一样的人,她竟然觉得无从下手。

两人正僵持着,外面门铃再次响了起来。

时欢跑去看了一眼,徐春莹站在门外。

怎么办?!

要是让徐春莹看到姜司眠在这里,就算她不认识她,这么个大活人杵在这儿,万一姜司眠那张狗嘴里说点什么不中听的,被徐春莹发现点什么,她就完了!

时欢转身走到沙发处,她盯着姜司眠,“但凡你还有点良心,就别给我添乱,要么现在直接走人,要么去卧室呆着,你自己选。”

姜司眠抬头看她,蹙起好看的眉,“你招待客人,还要把我藏起来?”

时欢无语,“你以为你是什么国宝吗?有人来我还得给人家展示一下?!”

姜司眠冷着脸不说话。

时欢哪儿管她那么多,把人拽起来就往卧室那边走,也不问她同意不同意,拉开门塞了进去。

“姜司眠,你要是敢出来,我跟你没完!”时欢丢下一句话,就直接把门关上了。

之后她又赶紧看了下客厅里有没有什么比较可疑的东西,瞥见沙发上放着姜司眠的大衣,她拿起来顺手挂到了衣架上。

整理的差不多了,时欢去开门。

门外徐春莹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你跟人偷情呢,磨蹭到现在才来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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