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是什么宝贝啊”通过了考验的曾强夫跟在后面,神情兴奋。
模仿蟑螂还能高兴成这样,也是让人醉。
“什么宝贝”老头颇为自豪,声音洪亮,“当然是咱们的战甲”
土墙围成的庭院中,张从隐将覆盖在一面墙上的茅草尽数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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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战甲,不,应该说是一副甲壳、巨大的甲壳,出现在曾强夫的眼前。
曾强夫简直要被亮瞎眼。
这时节的太阳光,透过绵延起伏的云层,薄薄地洒向大地。
反射在巨型甲壳上面的光线,其实并不耀眼。
可是它的外形,它突如其来的闪亮登场,确实是太炫目了。
尽管,它确实只是一副蟑螂形状的甲壳。
从长丝状触角,一直到尾部,这只大“蟑螂”的身体结构等同于实物,总长度大约两米多,浑身闪现着黑褐色的油性光泽。
它被人竖立着靠在土墙上,“腹部”朝外。
“师父,这只大蟑螂是用什么东西做的”曾强夫大声问道。
张从隐皱起了眉头,“小曾,你最好叫它飞蠊战甲。至于做它的材料,你就不必多问了,把武艺学好就行。”
“是,师父。”
在曾强夫的注视下,张从隐走近“飞蠊战甲”,在它上面按动了一处机关,战甲的腹部顿时分开,露出中空的内部。
张从隐钻进战甲内部,又按下里面的机关,咔嚓一声,战甲的外壳重新合上。
蟑螂战甲有前、中、后三对脚,上面小小的“毛刺”,像尖锐的钢钉。
其中的每条中脚和后脚,上面还各有四只环形的套子。
战甲里面的张从隐,躯干完全在甲壳的保护之下,只有四肢伸出来,分别穿过那四只环形的套子,将蟑螂的“铁肢”固定在自己的手脚之上。
一切就绪之后,这只大蟑螂,动了。
这可真是一只张牙舞爪、阴险凶恶的大蟑螂。
曾强夫并没有感到多么害怕。
他是个男人,从小无惧蟑螂,而且,他知道指挥这只蟑螂的是他师父。对于眼前的一切,他都有了一些思想准备。
假设这样一只怪物突然出现在女人们面前,会有多大的恫吓效果,他不知道。
还有,这样一副笨重的甲壳,它如何能做到动作灵活、闪转腾挪,施展出迅捷非凡的暴烈之武
“小曾,给我看好了”
张从隐的脑袋,隐藏在飞蠊战甲那丑陋、狰狞、硕大的头颅中,只是隐约射出一对凶狠的目光,口中发出一句沉闷的吼叫。
曾强夫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话音刚落,飞蠊战甲肢体全动,瞬间狂舞起来。
迷人眼,巨翅招展风尘卷
裂人胆,破空劈刃掣如电
悚人魂,伏地窜走遍魔影
颤人心,嘶嘶有声贯耳闻
曾强夫顿时脸色煞白。
这特么活脱脱就是一只变异的大蟑螂怪
飞蠊战甲的拟态威力,终于爆发式的展现无遗。
这个武学上的创意,也许并不难。
难的是,一个人如何将这样一副沉重的甲壳,使唤得如此虎虎生风、凛凛生威。
这需要何等的力量与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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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强夫站得远远的,呆呆看着张从隐把一派蟑螂怪的威风耍了一回,有一种乱入西游记的恍惚感。
飞蠊战甲敛翅、定足,靠在墙上,重回静止状态。
嚓的一响,外壳打开,张从隐走出战甲。
曾强夫连忙鼓掌,喝彩:“好,好,太棒了”
“行了,小曾。”张从隐神色淡然,摆摆手。
“师父,弟子是真心佩服你”曾强夫一脸崇拜。
“那你就把这份佩服转化为决心和动力,刻苦练习,将来的成就,最好是超过你师父我。”张从隐面不红,气不喘,从容走入茅屋。
曾强夫在后追随,“弟子谨记师父的教诲不过,弟子想问这副战甲的重量是多少”
“具体我也没称过。”张从隐轻描淡写,坐了下来,“少说也有八九百斤吧。”
“什么,八九百”曾强夫顿时有些泄气,“师父,弟子虽然也算有些力气,但自问难以像师父那样,能将八九百斤的战甲举重若轻、运转如飞。”
“哈哈傻小子,你以为我是全凭蛮力么亏你还是焚光武者,连这点悟性都没有。”
“师父,你竟然知道我的武功境界”
“这有何难,第一次碰面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若不是焚光武者,我又怎么会收你为徒”张从隐傲色尽显,“等闲人物,跪下来叫我亲爹也没用。”
“我明白了。”曾强夫思忖片刻,一拍脑袋,“以意驭力,潜能无极师父,你一定有上乘心法。”
“嗯,这还差不多。”张从隐稍觉满意,“人体隐藏的潜能,是我们自身都无法估量的,否则的话,竞技运动怎么能不断地刷新记录呢我们在危急的时候,又怎么能爆发出连自己都震惊的力量呢”
“我知道了,师父,请赐弟子上乘心法”曾强夫行礼。
“拿去”张从隐此时倒是爽快,扔了一本小册子过来,“好好揣摩,领悟其中奥义。”
曾强夫双手接住,捧在手心,仔细看了看外观。
这本小册子,就像与电影里面那种高人传授的武功秘笈一样,纸张粗糙,颜色泛黄,内容都是用毛笔书写的。
封面上竖书五字:居穴出缝诀。
这名称,恁地滑稽、古怪
一边想象着某只小强探头探脑钻出缝隙的样子,一边忍住要笑喷的冲动,曾强夫低着头,紧绷着脸,打开了第一页。
开头即为正文内容,乃是一段歌诀,曰:
“我居幽暗地,羞见一寸光。
栖处徒四壁,贮仓无余粮。
更兼绝世貌,惊煞美娇娘。
其中百般味,万语作篇章。
且请君莫笑,吾心亦怅惘。
此生全在命中攥,欲说前尘满凄凉。
夜半常自对水月,无声有泪更漏长。
愤苦何必向人言,乞怜非我男儿状。
唯有今朝图奋起,跳出沉沦斩锁缰。
旋翅挥镰横空去,杀气狂刀荡四方
”
曾强夫心中默默念诵、体会,滑稽之感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幽深如夜水、苍凉如残月的人生况味。
他连读三四页,过了半晌,终于从身世际遇的无尽感怀中回过神来,掩卷问道:“师父,这心诀可是送给弟子的”
“那是自然,我留着也是无用了。”张从隐的声音,于苍老与嘶哑之中,透着一丝疲惫,“你拿去吧,早晚研习,切莫辜负了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