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强夫眼眶微红,连连点头,“师父,这本心诀,弟子自当勤学,那本门武功的招式,又该怎么学习呢”
“那就需要你进入飞蠊战甲之中,由我一招一式地教你了。招式方面,学的是形,重要性是其次的,对一个焚光武者来说,这些也不难。心诀方面,悟的是神,这才是关键之所在。什么时候你见到缩藏于阴暗角落的蟑螂,如见本我,感同身受,与之诸念一体,那便是你尽得其中精髓了。”
“多谢师父教诲。敢问咱们这门武功,可有个什么名称没有”
“呵呵,当然有,而且名称还很威风。”
“那它是叫做”
“旋翅挥镰绞肉杀”
“呃果然好名字。”
“来,小曾,这个你也拿去。”
张从隐掌上托着一个玻璃器皿,递了过来。
曾强夫将居穴出缝诀藏在怀里,接过那东西。
那里面装着的,是两只活蟑螂。
曾强夫瞧了片刻,觉得也无特别之处,问道:“师父,你是想让我经常观察这两只小蟑螂么”
“嗯”张从隐拈须颔首,“嘴上叫它们蟑螂,在心里,也得把它们当作师父看待,以后放在家里,好好供养、观摩。”
“弟子明白了。”曾强夫将玻璃器皿也收进兜里,“弟子空闲之时,便来向师父请教,平时就观察蟑螂的习性,追根溯源,参悟本门功法的形意精髓。”
“甚好,甚好,孺子可教。”张从隐十分满意,“小曾,今天的时间差不多了,你可先走一步,我过会儿也要去庙里打扫了。”
曾强夫当下便与张从隐告别,怀着满满的收获感,把家归。
一路上,他心绪起伏,感慨颇多。
最令人疑惑的,是这张从隐究竟有着怎样的坎坷经历,导致他写出那样的歌诀,创出那样的武功。
当天晚上,曾强夫锁上房门,认真翻阅居穴出缝诀,逐句研习,心领神会。看书累了,又将玻璃器皿放在眼前,用心观察蟑螂的活动。
就这么折腾到了12点过后,他才尽兴而眠。
睡到酣沉之时,外面夜风吹拂,窗帘飘动,室中的几串风铃丁当作响。
曾强夫被惊醒,下了床,正要去关上窗户,就见一团人形黑影,扒在窗子外边。
“是谁”
曾强夫喝问。
“是我。”黑影答道。
“你是谁”
“我不是谁,我就是我。”
“废话再不说,我就不客气了”
“小兔崽子,你嚷什么给我闭嘴”
黑影厉声斥责,动了几下,探着身体,竟然慢慢钻了进来。
曾强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虽是身负绝学,却不敢对这个闯入者采取行动。
他不仅没有上前,反而是后退了一步。
黑影的真容他瞧不见,但无形之中,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气场感应,让他不由自主,莫名敬畏。
他刚想去开灯,刷房间的电灯无故自亮。
灯光下,立着两条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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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是曾强夫自己。
而另一条
“师父”
曾强夫失声一喊,目瞪口呆。
“咄我不是你师父。”那个深夜闯入者像是来要账的,语气不善,有点吹胡子瞪眼。
“我的天呐,师父,你怎么来了请恕徒儿有眼无珠,怠慢了你老人家”曾强夫还沉浸在惊喜中,只顾大叫大嚷,“徒儿该死,师父恕罪”
“师父,你老人家快请坐下,这大半夜的赶这么远的路,你一定累坏了吧来来来,师父,你喝水,解解渴。”
曾强夫抹桌、看座、倒水,忙得不亦乐乎。
“哎呀呀,师父,人来峰上一别,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唉,我还以为永远也见不到师父了呢”
“别来这一套,小曾,你不是刚刚又拜了一位名师么,想见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这个像贼一样闯进别人家里的中年男子,此时置身于灯光之下,峨冠博带,风神邈逸,其瞳睛之光,犹如穹星烨烁,其谈吐之音,犹如玉磬击鸣。
这般时而猥琐时而孤高,时而滑稽时而庄严,又能被曾强夫当作师父的,除了人来峰上的梦留真人,还能有谁
“师父,原来你是为这事生气。”曾强夫陪着笑脸,有些尴尬。
自己的这位师父,怎么就这么贼呢
自己刚做了件不厚道的事,就被他知道了。
消息如此灵通,行动如此迅速,搞得自己连借口都还没想好。
不管了,乱扯个理由上去。
“师父,你听我说”曾强夫忽然奥斯卡影帝附身,声情并茂,“常言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自从与师父分别之后,徒儿我就缺少了大山一般的父爱,内心时常感到一阵阵的空虚和无助。所以就在机缘巧合之下,拜了张从隐老先生为师。不过师父你放心,在我心里你才是大师父,他只是二师父,你的地位,永远是排在第一的。”
“滚蛋吧你个兔崽子,说的什么屁话”梦留真人刚刚喝下一口水,差点没被气得喷出来,杯子重重一放,“什么大师父二师父,敢情是大老婆二老婆在你这儿争宠啊早知道你是这么个朝三暮四的货色,当初就不应该收你入门”
曾强夫不知道梦留真人究竟是真怒还是假怒,不敢再耍贫嘴,双膝扑通一跪,告饶:“师父,徒儿知错了,可是眼下大错已经铸成,徒儿想要悔改,也是来不及了,只求师父别气坏了身体。只要你能消消气,怎么处罚徒儿都可以。”
“好个大错铸成。”梦留真人嘿嘿一笑,“好小子,如今说话越来越艺术了,滴水不漏啊。也罢,看你丢了老婆无处安身,丧家之犬一般东跑西窜,也着实不容易,为师这次就放你一马,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曾强夫如释重负,连忙磕了几个响头,不住地感谢真人。
而在心里,却是生出一丝恨意:郝温媃啊郝温媃,为了你,我是什么男儿傲骨都不要了,如果你敢背着我找什么二老公,我也是绝不轻饶
师徒两个消了嫌隙,聊了几句家常,曾强夫便问道:“师父,你来看望徒儿,为何不走正门,也好让我光明正大地恭迎师父。”
真人仰天打了个哈哈,一副趾高气扬的派头,“走什么正门,我又不是到你家登门拜访的,也不想拎着礼物孝敬自己的徒弟。扒窗户多刺激啊,悄然自来去,要是没人发现,还能顺手牵羊捎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