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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强夫没想到这个痨病鬼一样的色毛,竟然能撑到这时候。

然后,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色毛滚到拆骨身边,呲牙咧嘴地怪叫:“拆骨哥,救命亲哥,救我”

拆骨当然不是他亲哥。

但拆骨讲义气。

如果暗里做个调查,询问兄半城的马仔,帮中大佬谁最讲义气。

那么,马仔们一定都说是整天面色阴沉的拆骨哥,而不是时常喜笑颜开的埋生哥。

此时的拆骨,已经将对手丧披全面压制。

但他自己也消耗了极大的功力,正急于结束战斗。

然而不管怎样,帮中兄弟的性命,他不能不救。

尤其是能死战到此时的兄弟。

拆骨巨掌如盖,横扫直拍,几招逼退丧披,然后腾出一只手,抓向地上的色毛。

色毛狂乱尖叫:“谢谢我哥我亲哥”

寒光一闪,拆骨腕上的动脉被瞬间割断。

偷袭得手的色毛,手臂又准备缩回。

但拆骨是何等厉害角色,关节竟硬生生伸长寸许,逮住色毛的手,猛力一提,将他抛向空中,抬腿一踹。

色毛被踢飞,落地。

房间里的曾强夫一声叹息。

他最希望色毛死,这混蛋却偏偏没死。

拆骨这一踹,本可要了色毛的命。

但拆骨自己杀心没定。

他犹豫了。

兄弟情义,害了他。

色毛吐出一口血,撑起上半身,望着拆骨,神经病一样尖叫,怪笑,“去死吧,死去吧贱骨,蠢货噫哈哈哈哈”

这混蛋真是个乌鸦嘴,一叫就应。

拆骨动脉被断,血流如注,又将色毛一抛一踢,空当已经完全暴露在对手之前。

高手对敌,这刹那间的失守,足以致命。

丧披的拳头上,绑着缠手带。

缠手带上,洇红浸血。

她的拳头,已经打到皮开肉绽,几根指骨也已经断裂。

她不是感觉不到疼痛,而是这疼痛会让她更发狂

她最大的快感,就是砸碎铁拳,轰击劲敌

丧披意发如狂,怪叫一声,腾地飞起,朝那高大背影,抡拳撞去。

拆骨的头骨喀嚓一声。

强悍的震荡之力,将脑中意识击散,拆骨踉跄几步,砰然倒地。

他凝聚起一点残存的意识,睁眼朝色毛指了指。

热波的身影一闪而至,砍刀劈下。

拆骨头断,身首异处。

他的死,是一个大拐点。

胜利的天平,已经完全倒向义平天这边。

野牛一样强壮和凶蛮的猛剋,斗到筋疲力尽。

而他的对手独摸,其实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东狮国连续四届万米长跑冠军。

猛剋被独摸摁住,一阵猛刺,倒在血泊中。

与笑里削匕首对匕首的剁蕉,在片片雪光里,一直将对手逼到墙角,两人面对面,贴身而立。

剁蕉一脸残酷笑意,寒光向下一斩,完成最后一击,转身离去。

笑里削的笑容凝固着,双手捂着脖子,缓缓坐倒,下身殷红一片。

墩仔用他戴着拳刺的拳头,击倒过辣头,却没有立即痛下杀手。

结果,躺下的就是他自己。

而在此之前,一字开已经将埋生搞定了。

她并未马上干掉对手,而是将其死死踩在脚下。

“埋生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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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衰。”

一字开用鞋底,肆意踩踏着下面那张人脸,轻叼香烟,冷冷开口。

埋生满脸血污,嘴里不停嗝气,向外吐着血水和泡沫,原来油光可鉴的发型,乱得糟心。

他不仅毫无反击之力,而且连自杀的力气都不够。

一字开的铜棍在格斗中,数度硬捅他腹部。

那种感觉,翻江倒海,五脏移位。

他倒希望一字开手中是把尖刀,这样就能少受罪。

“给我个痛快。”

埋生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埋生哥,别呀。”

热波走过来,靠在一字开怀里,笑容甜腻,俯视埋生,“难道,你连自己的江湖威名都忘了”

一字开点点头,“要痛快是吧可以,埋生仔,你想怎么个埋法”

埋生体腔起伏,大口吐出血沫。

“开开”热波对一字开亲昵叫唤。

“肥团搞不定。”她说。

肥团和面青之间的格斗,还在继续。

他们看起来也是精疲力竭,也是伤痕累累,但就是没能躺下一个。

“肥团,出来”

一字开大喊,意思是让肥团立刻罢手。

在义平天,一字开一向令行禁止,话一出口,半分不会打折扣。

肥团高大的身躯一个空翻,退出缠斗。

落地之时,却连站稳的力气都没了,向后一摔。

对面的面青鼻息粗重,汗如雨浇。

为了节约体力,他单腿跪地,像一头困兽,双目喷火,咬牙环顾,脸上的麒麟刺青,狰狞扭动。

曾强夫对此人有点好感,不仅因为他扇过色毛的耳光,还因为在外形上,他确实和自己有点像,除了那团刺青。

如果可以,他希望此人能活下来。

嗖的一声,一字开掷出一把匕首,死死钉在水泥地上。

“面青,听说你从不欺负女人,我敬你是条汉子,今天留下一只手掌,你可以竖着出去”

一字开大声宣告。

面青的武器是蝴蝶双刀,要留手掌,他可以用刀剁下。

显然,一字开还是想折磨下他。

用匕首,那就是活生生把手掌割下来吧

曾强夫心中冷笑。

一字开要么是脑子有问题,要么是假情假义。

不欺负女人的面青,她要留下他一只手掌。

对女人耍流氓,并且还忘恩负义、背叛同门的色毛,她却将他收入门下。

色毛走到面青跟前,嘴里骂骂咧咧,左右开弓,两个大耳光甩出去。

面青之前扇过他,他这算是加倍奉还。

本来他还想继续,但瞧见一字开面色不善,才悻悻地退到一边。

面青挺直身板,目视前方,把色毛当空气。

“手掌不算什么,我的命都可以留下。”

他对一字开说:“把埋生哥放了,我替他。”

一字开悠然吐着烟圈,“你凭什么”

“什么也不凭。”

面青神情冷峻,“当初入帮会,有句誓言:有难,小弟无命。今天我这条命,留不得了。”

一字开沉默。

义平天的帮众开始窃窃私语。

其中大意,无非是对面青的一点敬佩。

因为在色毛的衬托下,面青简直就是义薄云天。

义平天以义字当头,以义字为魂,帮中众人自然是最敬佩讲义气的好汉。

众意难违,也许一字开真的会答应面青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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