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惨厉的情景,让人感觉:人类的身体还真就是一具皮囊。
并且这皮囊,还是用线缝合的。
郝温媃尖叫。
声音比薄姐凄厉十倍。
皮囊里面,还有一个人。
一个发如苍鹤、面如鸡皮的老人。
皮大爷
皮大爷与郝温媃面对面,五官邪异至极,怪笑,大笑。
郝温媃尖叫;
惊叫;
惨叫。
而后,继续
尖叫;
惊叫;
惨叫。
她快崩溃了。
头脑中那根弦,就要“崩”的一声
一个绳套从后面飞来,准确地套在了皮大爷的脖子上。
皮大爷曾经被手术刀划开一半的脖子,已经完好如初。
这个老怪物,果然不是正常人。
此时,那个绳套被人一扯,立即收紧,拖着皮大爷,猛地向门外滚去。
很显然,门外有人正在用力拉扯绳子。
仍然被老怪物抱住的郝温媃,听见一个声音在大喊:“小郝,快离开他”
郝温媃重新燃起求生的,奋力扬手,攥着断箭,地朝老怪物的两肩扎去。
老怪物吃痛不住,干嚎一声,终于撒手。
郝温媃刚刚挣脱束缚,老怪物就嗖的一声,被绳索拉向了半空。
茅屋外,有棵歪脖子大树。
绳索中段,挂在了树杈上。
树下,有个人影拉着绳子的另一端,绑住一块大石头。
然后,他提着一桶琥珀色的油状物,迅速爬上大树,对准老怪物,当头浇下。
“小郝,把油灯拿来”他大声催促。
郝温媃没有拿油灯,她从墙上取下一张干巴巴的兽皮,卷成筒状,在油灯上点燃了,跑出屋外,朝老怪物身上奋力一扔。
轰的一声,烈火熊熊。
火焰中的老怪物,发出恐怖的怪叫声,挣扎得更厉害了。
郝温媃顺手从屋檐下拽过一把镢头,握在手里,时刻准备着。
老怪物如果在烧死前掉下地来,她就冲上去,砸烂他的狗头
惨叫声中,老怪物头部炸裂,一道黑气从里面钻出,逃离火焰,往夜空上飞去。
黑气飞走之后,挂在绳子上的躯壳瞬间消停,静静燃烧。
郝温媃看得呆了。
“小郝,别怕,没事了”
救她的人,慢慢从树后面转过来,嘴里安慰着。
正是王邻汝。
“别过来”郝温媃举起镢头,大叫。
“小郝,你怎么了”王邻汝停下脚步,“我是来救你的。”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郝温媃挥动镢头。
“小郝,说啥呢”王邻汝叹气,脸上浮起沧桑,“之前我是一时冲动,男人嘛,你懂的。请你原谅,以后不会了。”
郝温媃摇头,冷笑,“我不信。”
王邻汝默然片刻,“你要怎样才信”
“我问你话,你要老实交代。”郝温媃声色俱厉。
“好,我一定,你问吧。”王邻汝答道。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一直往前跑,直到跑不动,想了一会儿,觉得你不可能跑出这么远,就折身回来,慢慢寻找。我发现那条小路,就一路跟了上来。”
“是吗”郝温媃冷笑,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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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眼周围,“你准备得好充分啊。”
“其实我在外边准备很久了,我知道他要害你。”
“你怎么知道是那老怪物他可是一直披着人皮的。”
“嘿嘿,小郝,不是我吹,在这方面,我比你聪明。你想,既然这一带住着一个专剥女人皮的老怪物,这猎户的老婆又怎么可能还活着呢这两口子,恐怕早就遭到毒手了。”
郝温媃顿时哑口无言。
这么大的破绽,她竟然没想到。
“好吧,算你有理。”她说道,“老王,但你这不叫聪明,叫奸诈,你和那个老怪物,本来就是一路货色。”
王邻汝古怪地笑笑,说不清是怎样的含义。
“小郝,你怎么想都行,但别赶我走,那老怪物,搞不好还会回来的,你对付不了他。”
“我也对付不了你啊。”郝温媃冷冷回答。
王邻汝只能摊手,苦笑。
“那木桶里是什么东西”郝温媃问。
“桐油,是我在灶房里找到的。”
“还有吗”
“好像,还有一桶吧。”
“去,把它拿来。”郝温媃像下命令。
王邻汝绕到屋后,从灶房里又提了一个木桶出来。
“把油倒在你自己身上。”郝温媃不废话,下令。
王邻汝盯着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高举油桶,把自己淋了一身。
“好,还算是个男人。”
郝温媃稍微满意。
此时,树上的绳子已经烧断,皮大爷残留的躯壳掉下地来,仍旧在燃烧。
郝温媃伸出镢头,勾了一点沾着火苗的油脂在上面,调转镢头,逼近王邻汝。
王邻汝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
“怕了吗”郝温媃放下镢头,哧哧冷笑,“记住,你要再敢乱来,下场就和这位皮大爷一样,皮都化成灰。”
此时这女人,恢复了往日在丈夫面前的高冷与霸气,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女王范,另类又迷人。
王邻汝再次看得痴了。
他腿肚子一软,心甘情愿地跪下。
“小郝,你放心,不会了。往后我要是再有半点对不起你的地方,我就是肚皮朝上一万年、永远翻不了身的乌龟王八蛋”
郝温媃想象着乌龟王八翻着肚皮、四脚划动的画面,鼻子里哼了一声,依旧冷冷笑。
至于眼前的男人突然下跪,此时她倒也不觉得突兀。
说实话,男人下跪她见得多了。
不过在以往,都是老公向她跪。
现在其他男人想要欺负她,惹她生气,那么这些男人也得向她跪。
这个事儿,再合理不过了。
咱们女人也是娘养的,凭什么拿给你们男人想欺负就欺负
欺负完,拍拍就想走人
一点不用付出代价
美的你们
跪吧跪吧,本姑娘坦然受之。
“老王,你的话,是诚心的”她的语气,多了一丝的意味。
“诚心。”王邻汝摸着自己的心口,声音低沉,“我这辈子,从没这么诚心过。”
“嗯”郝温媃玩味地笑着,明眸皓齿,自信迷人,“那你打算跪多久”
“一,一晚上”
王邻汝仰望佳人,眼神迷朦,话都说不利索了。
郝温媃长发一甩,拎着镢头进了屋。
她先在墙角挖个坑,强忍不适,把薄姐的那张人皮给埋了。
接着,她紧闭门窗,在床前放了油灯和几件武器,随后往一倒,安心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