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玉点头，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盛长歌捏了手里的花就砸在他脸上，怒斥道：“淮玉！你有没有人性啊！我可是你徒弟！”
那花落在他掌心里，他又递到盛长歌面前，解释道：“你想想那个二公子是什么人？他平常出入的地方能是正经地方吗？你若是穿的乖巧可人些，那进得去吗？为了你的身份着想，他看到了也会觉得我这个人风流爱玩，怎么也不会把个妓女联想到你身上吧，这叫一举两得。”
盛长歌极其不愿意的接过那花簪在自己发间。
淮玉将她打量了一番，似乎还欠缺点什么，太素了，对她太素了，即便穿着打扮这么俗气，却没有味道。
淮玉掀了帘子上了马车，将她拉到对面坐下，打开一旁的小匣子从里头取出眉粉为她描眉。
盛长歌紧张得攥紧了衣裳，声音略有些不安，“师傅，你会画吗？”
淮玉倒是胸有成竹的模样，一手捏了她的下巴，另一手落在她的皮肤上，很是仔细。
而后又取了胭脂，涂抹在她脸颊上，本粉嫩的脸多了一分颜色，更显娇俏。
“来，张嘴。”
她唇微启，淮玉取了鲜红的口脂用指腹沾取了抹在她唇上。
淮玉退后两分仔细端详了一番，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盛长歌拿了一旁的镜子打量自己，一时黑了脸。
亏她看着他一副老成的模样，结果，就这？就这？
跟她开玩笑呢？
这要是在她脸上点上一颗媒婆痣，她可以立马替人说媒去了。
一对眉毛跟两条毛毛虫似的，还有这眼睛，要是没个巴掌大的拳头都打不出来这种形状，两团腮红更是喜庆，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年画娃娃本娃。
“师傅，你……”
淮玉点头，并未觉得不妥当，甚至还颇有心情的安慰起她来，“长歌有些时候你的换个思路思考问题，你想想啊，别的女子或者娇媚，或者出尘，或者小家碧玉，你不同啊，你这一扮上，她们在你面前那是黯然失色，对不对？一出场绝对吸引全部的目光！”
她笑不出来，“是吗？”
的确挺吸引的，一从巷子里头出来，淮玉一把便拦住她的腰肢。
盛长歌扭捏了一下，淮玉瞪了她一眼，“能不能专业一点？”
她冷哼了一声，“这年头哪里有好演员，我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你不要趁机占我便宜啊！”
淮玉翻白眼，“我？我占你便宜？说真的你看着挺瘦的，怎么没腰啊！不对，有腰，水桶腰！”
盛长歌不由分说踩了他一脚，淮玉吃痛包脚乱跳，引得她哈哈大笑。
“叫你嘴贱！”
淮玉指着她，“也就孟东风这种久居深宫，没见过世面的被你蛊惑了，谁要占你便宜！”
她两手叉腰，“切，那怎么样，我有我的短处，他有他的长处嘛！”
淮玉一脸颇为有趣的凑过来，“哪里的长处？”
盛长歌推了推他，极其嫌弃道：“不知道你一天到晚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
淮玉见她又恼又羞的模样笑了起来，而后忙跟上她的步伐。
“好徒儿，就算是师傅的错了。我仔细打探了，前头有家赌坊，二公子常来，我们也进去瞧瞧。”
盛长歌忙挽住他的胳膊，也学着那天夜里见到的那位美人那般走路，左右扭动腰肢，时不时的抬头看着淮玉，还暗送秋波。
淮玉憋笑。
盛长歌甩手，“你若是再这样，我真的罢工了，你什么意思嘛！好歹也是师徒一场，你至于这么嫌弃我吗？”
“好，好，师傅忍住，再来，再来。”
两人行到赌坊门口，门口上立着的牌位是棋社，里头看上去也同一般的棋社没什么两样，再往里走，就瞧出了端倪。
两位壮汉守着一个架子，一左一右，凶神面煞的，让人看了也发抖。
淮玉走到架子前，掏了腰间的牌子，那壮汉接过来左右翻看后，确认无误，扭动了一旁的开关，那架子轻轻一推就开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喧闹声响。
淮玉正准备入内，盛长歌却被拦了下来。
她夹了嗓子，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哎哟，哥哥们这是干什么，这样的眼神盯着奴家，奴家好怕。”
说罢还捏了兰花指扯了扯淮玉的衣裳，娇嗔道：“公子，你说带奴家来玩点好东西，可这……”
那壮汉似乎见怪不怪，忙道：“姑娘不是不让你进，只是我们得搜身，不光你，进入这里头的每一位都得搜身，这是规矩。”
盛长歌捏了手帕假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来吧。”
总算是进来了，盛长歌正松了手想整理下发髻，淮玉一把将她的手抓住摁在自己手臂上，“别离我太远，不知道里头是什么场景，你机灵一些，若是真有什么事，丢了我自己跑。懂了吗？”
盛长歌跟在他身旁乖巧的点了点头，而后又坚定的抬眸看他，半昏暗的过道里头，淮玉的侧脸很精致，下颌角轮廓明显，他严肃时沉下来的模样带着几分冷峻，相处的久了，盛长歌几乎快忘了，她家师傅是她见过唯一可以和她家主子媲美的男子。
“师傅，不会的。我们做徒弟的呢，可是很有良心的，绝不会丢下师傅一个人去逃命，江湖中人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淮玉轻笑摇头，多有几分无可奈何。
二人到了里头，门口又守了两个人也是同方才一样的块头。
“公子也来玩玩？脸生得很。”
淮玉应对自如，“张公子的朋友，你看看这是他给我的牌子，说我可以取了他的筹码玩玩。我不常在冀州，所以你们没见过也是常事。”
那人一听是张公子的朋友，忙换了一副脸色，“是吗？张公子的朋友那就是我们的贵客了，你今儿个来的正好，郡主家的二公子也在，要不……你们玩两手，二公子今日的手气……你懂的，别说小的不照顾您，回头请你也在张公子面前替小的美言几句如何？”
淮玉拍了拍他的肩头，气势沉稳，“这是自然，若是爷手气好，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前头带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