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东泽让人绑了黑风寨的人,一个个跟在马车后头,由衙差们押送着进了清河镇。

他则骑马行在前头,一副荣耀归来的模样。

清河镇的百姓在街道两旁欢呼雀跃,为他喝彩鼓掌。

盛长歌等人在后头的马车里。

淮玉中了毒还迷糊着,“你怎么没事?”

“月疏姐姐给了我解药。”

淮玉皱眉,将目光挪到白月疏身上,白月疏转过头不去看他。

见淮玉一副哀怨的模样,盛长歌笑着说道:“谁让你一天到晚不正经的,月疏姐姐就是如此罚你一下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淮玉捂了胸口,做出一副要毒发身亡的模样,“看来我是没什么活头了,好徒儿师傅死了以后你就把我的骨灰装到酒坛子里头,师傅喜欢喝酒,然后……”

不等淮玉说完,盛长歌就接话道:“然后,我想你的时候我就倒了一杯出来喝?”

淮玉瞪了她一眼,一旁的孟东风接过白月疏递来的药,掰了淮玉的嘴,塞到他嘴里。

“师傅,想当初你的人设可不是这样。”

淮玉口头上也不肯让她,翘了二郎腿,“想当初你也不是现在这样。”

二人眼瞧着又要斗起嘴来,白月疏忙将话题转移开来,“这五皇子怎么来的这么凑巧?我这几天在外也常常遇见他的人,没听说他们查到这里了。”

孟东风冷笑了两声,“我五哥现在也学精了不少,这招呢,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我三哥最得意的招数。”

“要是这么说,五皇子是跟着你们来的?”

孟东风点头。

淮玉心中多有不平,“我们熬更受夜的,却给他人做了嫁衣,他这会在前头耀武扬威的。”

盛长歌又回忆起来木青的一席话,她掀了帘子,瞧着外头为孟东泽欢呼的人们,心中却高兴不起来。

“在黑风寨那木青对你说什么了?”

孟东风一眼就看出她的心事,盛长歌合上帘子,将木青所言一一告知三人。

白月疏大为震惊,“娄山这种人两面三刀,真是该千刀万剐。”

淮玉叹息道:“他是蛮匪出身,这不奇怪。只是,清河镇的人敢怒不敢言。所以,木青扮鬼出行,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这是在警醒所有的人……”

“长歌,你只听了木府与木笙的事,你却不知他身上的事。他说师他从盗墓派,这门有一武功名叫缩骨功,都是自小开始练的,他入门派时已经十五岁,为了生存,可见受了多少伤。他恨清河镇的人不仅仅是因为他这些年的困苦,还因他当初流落在街头,被人活生生打断了一条腿,这些人都是清河镇的人,都是平日里头敬重他,一声声唤他二公子的人。”

盛长歌一双手不自觉握紧了,“冀州的郡主我们都能一手将她扳倒,一个清河镇的小小知县,我们却无可奈何?”

孟东风见她气到脸通红,拍了拍她的头,“民心所向,再坚固的城墙也有倾倒的一刻,如今是清河镇的人,宁愿过这种日子,我们又有什么证据?凭一个死人的一面之词?”

盛长歌突然想起什么,激动的抓了孟东风的手,“木青曾说,娄山与京都很多王公贵族关系亲密,其中牵连最深的乃是六部尚书家的公子,想来今日五皇子一箭就取了他的性命,一来是为了立功,二来只怕是为了维护他夫人母家。”

孟东风看着她盈盈一笑,“你什么时候这么聪颖了。”

“我一直都是。”

淮玉一脸无可奈何,“你们两个恩爱绵长也区分一下场合好吗?”

盛长歌摇头,淮玉这样说,她更甚,挽了孟东风的手臂靠在他肩上。

淮玉无奈,只抓了一旁的毯子,盖在脸上假寐。

是夜。

“鬼王”一案,水落日出,木青当场毙命,黑风寨剩余的人都被收监,如何断绝皆是娄山的一句话。

盛长歌立在窗前,看着外头的街道,昔日里觉得这个风光旖旎,如今夜里四处点灯,一片通明,却觉得心中有些地方怎么也亮不起来。

孟东风自身后将她环抱住,两手握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中,柔声道:“还在为木府的事忧心?”

“我又不是圣人,哪里有那种心肠怜悯众生。不过是,感慨罢了。”

孟东风将她掰过来抱在怀中,“娄山既然如此怕鬼,那就让鬼来索他的命。”

盛长歌抬头看他,他漆黑的眸子中透着几分坚定,她不解询问道:“什么意思?难道这世间真有借尸还魂?你想让木家的人来索他的命?”

孟东风轻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不是说自己一向聪颖吗?怎么这会糊涂了?”

盛长歌眸子一转动,猜到他心中所想,笑了出来,“只是你的考虑清楚,我师傅的价格可不便宜。”

“我和你这样的关系不能打折?”

“不不不,感情归感情,生意归生意,二者不可混为一谈。”

孟东风笑了声,带着几分宠溺,“这会又向着你师傅了,也对,谁让人家是你‘夫君’呢?”

“某人的话怎么这么酸?”

她凑近打量着他的神色,想从中探出一二。

孟东风松了手,径直走到一旁坐下。

“真生气了?”

盛长歌到他跟前站着,倒了杯水奉到他面前,“那小女子赔不是了,公子您大人有大量,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呢?”

孟东风仍旧冷着脸,不予理睬。

盛长歌搁了手中的茶杯,又端了点心奉上,“不渴就吃点糕点?”

孟东风将她手中的盘子接过来搁在桌上,面上冷冰冰的,没点情绪,手轻拍了拍自己的腿。

“怎么了?又痛了?”

他无奈撇嘴,又重复了一次。

盛长歌乖巧的坐在他腿上,两手勾了他的脖子,盈盈一笑,“那公子可否原谅我了?”

孟东风忍了笑意,盛长歌又贴近了两分,“如何?”

他端坐着,也不搂她,盛长歌整个人贴在他怀中,抬眸便可见他的唇,她微微抬头将自己的唇贴在他的唇上。

盛长歌正想移开,孟东风一手扣住她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这一吻,吻得她头晕眼花,气息滚烫。

待他放过她时,她的唇都有些肿了。

盛长歌一双眼温柔如水,“公子可消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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