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歌将目光落在淮玉身上，淮玉点头很是赞同珍珠所说的话，“人人只道女大十八变，你如今不过十四五的年纪，扮上男儿装，也俨然一副女儿相，只怕再过几年，这招也就不管用了。”
盛长歌不与他争辩，忙将话题转移开来，“师傅你还没说我们来此找珍珠姐姐做什么？”
“我刚说过了，取娄山的性命。”
盛长歌又咽了一口点心到肚子里，桌上的茶点，已经被她吃的七七八八了，“你不是说娄山身边高手如云吗？珍珠姐姐一介女儿身，就算有一身好武艺，也不该如此冒险，师傅你好歹是人家师兄，怎么如此没有良心。”
珍珠听罢忙摸了摸她的脑袋，“哎哟喂，这小嘴巴甜的，让我好生喜欢，师兄这银子我就不收你的了，把你这个徒弟给我？”
淮玉看着珍珠摊开的手心抓了一旁的折扇就像打她，珍珠有了之前的经验，忙将手缩回去。
“没打着吧？”
淮玉笑不出来，他在江湖上也算有些名声，怎么地位这么低？
“师兄，你舍不得？莫不是对别人生出什么心思来了？”
不等淮玉开口，盛长歌忙回答说：“珍珠姐姐可真是误会我师傅了，他这人最是长情了，心里头是只有白姑娘一人的。”
珍珠半信半疑的点头，她知晓淮玉不喜她们提及白月疏之类的事，于是也正经了脸色。
“取娄山的性命可不是一件易事，这几年我在此，偶尔有机会进他府中，也曾窥得一二，他背后盘根错节，若他死了，只怕顺藤而下，会得罪不少人物。”
盛长歌多问了一句，“其中可有朝中之人？”
珍珠点头，“娄山这人多疑，他做什么是给自己留了后路的，他当初杀了真娄山，窃了他的身份，又见财眼开将木府上下十余口人灭口，进京后更是面面俱到，只怕……”
淮玉冷笑了两声，“若是他死于厉鬼索命呢？”
珍珠不解。
淮玉从怀中拿出一盒口脂放在珍珠面前，成色极好，鲜艳的红色夺目，一打开便有清淡的玫瑰香气。
“师兄果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终于良心发现肯给我送东西了？”
珍珠正拿起来，淮玉不紧不慢的说道：“用吧，里头搁了鹤顶红。”
听罢，珍珠手一软，那口脂跌落在桌上。
淮玉沉了脸色，“我听说你们春风楼里头有个女子，常常去娄府唱曲儿，这么些年，娄山对她也比平常女子有心不少。”
珍珠点头，面上有些犹豫，“那女子名叫牡丹，向来是嚣张跋扈，对这楼里头那些刚来的，或者是娇弱的，不是打就是骂。娄山对她情有独钟也不奇怪，两人简直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淮玉将那口脂合上，“那一箭双雕，我既解了心头恨，你也除了你的眼中钉，岂不是一举两得？”
珍珠用手帕掩面轻笑了两声，“师兄，你还真是聪敏绝顶。”
盛长歌心中仍有疑惑，“这杀的法子是有了，可怎么将它与厉鬼索命挂钩？”
淮玉将目光落在盛长歌身上，“云阙留了本书给你，可是她家中的秘宝，你可有仔细看了？”
盛长歌点头，明白过来其中含义。
有一味香料若是日日熏，就会有幻觉，久而久之不辩方向，耳鸣眼花。
“师傅的意思是说，一切安排妥当以后，我们照样启程动身，到时候娄山一死，也与我们无关？”
淮玉点头。
盛长歌心中佩服，淮玉又补充道：“这几日你倒是忧心忡忡的，你没见你家主子吃的好睡得好，足足养了一身肉，他这是早有预谋，用得着你来操心？”
盛长歌幡然醒悟，难怪这些天她在他面前唉声叹气的，他最多拉了她的手安慰她，或者给予亲吻，感情他早就把这事安排好了？
盛长歌回客栈时，孟东风正坐在书桌前写字，她走到他跟前，替他磨墨。
“回来了？”
她点头。
“事情还顺利。”
她又点头。
孟东风不再问了，可盛长歌心里憋不住了，“主子，你这是一早就有谋划的，你就不能透露一点给我吗？每次都这样，奴才觉得实在无趣。”
孟东风搁了手中的笔，“来看看我今日的字如何？”
她见白如雪的宣纸之上，书写着“乘风破浪”四字，颇为苍劲有力。
“字是好字，可是主子你还没回答奴才的问题！”
“白姑娘今日送来一盒蜜饯，你尝尝？”
又是这一招！
盛长歌噘嘴不乐意，半晌的功夫，她没忍住，“在哪儿？”
孟东风轻声笑了，指了指里屋。
盛长歌走到里屋，正准备拿那蜜饯盒子，就房顶之上有人行走，而后窗外几道黑影闪过。
她吓得丢了手中的蜜饯，忙跑到孟东风跟前。
孟东风已经握了剑，她抓了他的袖口，低声道：“来的人内力深厚，这样的步伐，气息，似乎是天残派的人。”
“不意外，这是我五哥请来的索我命的。”
没多时的功夫那群人就行得远了，盛长歌皱眉不解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孟东风搁了手中的剑，“天残派二当家的把戏，喜欢把人置于提心吊胆之中，让他们的精神时刻紧绷着，活捉后，再将人折磨而死。”
盛长歌有些紧张的咽了口水，“也就是说，他们会一直跟着我们，但我们摸不透他们什么动手？”
孟东风点头，捏了捏她的脸颊，“聪明。”
“这，可怎么办？”
孟东风着实没能忍住，倒在一旁的椅子上大笑起来，“你瞧瞧，你那瞻前顾后，杞人忧天的模样又出来了。你呀你呀，什么时候才能把自己放心交给我？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盛长歌被他取笑心中自然不平，两手环抱道：“小心使得万年船，到时候你翻船了说不定还得本姑娘来救，我劝你口下留情，不然到时候可别怪本姑娘没有人性了。”
孟东风抱拳投降，这丫头如今还真是一身江湖气，可爱得紧。
“好，那请盛姑娘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