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歌皱眉,有趣?她哪里有趣了?难不成有钱的公子哥说话都这副模样?

她觉得他有些不正经,随便一个小厮他都能出言不逊,如此的男子,未免太没有规矩。

于是,盛长歌也不搭理他的话,径直往前头走去。

不曾想他竟然也快步跟了上来。

盛长歌只把他当做空气,并不理睬他。

那人又说话了,“你一个女儿身,干嘛扮作男儿模样?”

盛长歌听到他说这句话忙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拉了他到街角,“你怎么知道?”

他不羁的笑了声,身子靠在一旁的墙上,很是自在的模样,“就凭你方才包哄那孩子的模样,什么样的府里头连小厮都如此温柔可人?”

盛长歌警惕的摸着手心里的银针,他却眼疾手快的抓了她的手腕,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喜悦,“被我捉住了!”

盛长歌挣扎了两下未遂,只能放弃,转而换上另一副柔软面庞,楚楚可怜的看着他,求饶道:“我并不会使这银针不过是装在身上做个样子,防患于未然罢了,你瞧瞧我这身子往你面前一站,足足小出这么多,我哪里敢以下犯上对吧?再说了,公子也知道我不过是一介女儿身,公子一看就是世家大族的男子,想来做派自然是大度的,公子定然会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的,对吧?”

他听了她的话,越发笑的开心了,一副乐此不疲的模样。

盛长歌又皱眉,一副泪就要落下的悲惨模样,“哎,不是个个主子都像公子这般英俊心善,我家的主子对我非打即骂,我若是再晚去了,只怕得皮开肉绽了……公子就可怜可怜我吧!”

他不但没有收敛,这笑声反而开朗。

盛长歌演的烦了,“你究竟想怎么样?”

他沉了脸色,“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哟,不曾想你个小小女子,还有几分骨气。”他的眼珠滴溜一转,“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你卖到那窑子里头去吧,看你这模样,充其量也就二十两银子吧,少是少了点,可是爷去喝两壶酒也是够的。”

盛长歌啐了他一口,怒骂道:“你无耻!”

他抹了一把脸,不曾生气,反而松开了她,“罢了,不逗你了,你走吧。”

盛长歌懵了,这是个什么世道,怎么什么人都有,不过她生怕他反悔,又将她抓住,于是忙小跑着离去了。

盛长歌埋头一阵狂奔,直跑的没了力气,心想这下他可找不到自己了吧,于是扶了腰,准备歇口气。

一匹马在她身侧停了下来,上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娘子,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她一惊,抬头一看,这不就是方才那人吗?脸色一时变得苍白。

男子瞧出她是真的害怕了,忙翻身下马,拱手行礼道:“在下亳州城沈家公子,沈念安!方才多有得罪了,还请姑娘莫要往心里去。”

亳州?沈家?

盛长歌压了眼中的惊喜,缓缓问道:“你与亳州的药材大家沈家是什么关系?”

沈念安笑了,“不曾想你还知道这些?”

“你不是向我请罪吗?那你先应了我的问题。”

有趣,这小女子果然有趣,远不同他以往见过的,以往那些女子一副柔弱模样,只知道琴棋书画,绣花绣鸟,或者生的亭亭玉立,但开口闭口满嘴的规矩体统,眼前这位,既不是大家小姐,也不是管家女子,虽是位奴婢,生的只算动人可爱,却有她的灵动之处,世上还真有如星河艳阳的女子,他沈念安如今算是遇上了。

“喂!”盛长歌举了手在他眼前挥动了两下,“你傻了?”

沈念安回过神来,“沈家?我与沈家也是有些关系的,沈家的老爷是我的叔叔,我父亲与他一母同胞。”

“那,沈家小姐青蕊,岂不是你的表妹?”

“你认识我家妹妹?”

沈念安很快便反应过来,在这外头能知晓他妹妹的,只怕是宫里的人。

于是他又警惕的问了句,“你是宫里的什么人?”

既然是云阙的兄长,盛长歌自然没了那么多顾忌,也直言不讳道:“我是六皇子身边的小厮。”

她刻意强调了小厮二字,沈念初不傻,一点就透,一下明白过来,她不是扮做男儿身,而是她这男儿身的身份不可戳破,如此推断下来,沈念安有些大惊失色,连马都顾不上,忙拉了她到一旁。

“你家进宫的不是嫡子吗?”

盛长歌一愣,也对,当初盛家何等荣光,一朝倾覆自然是天下人皆知的。她虽是个“小公公”,可到底是盛家的人,自然是被人知晓的。

“那是我哥哥……”

“盛家……没听说有什么妹妹呀。”

也对,她这位女儿不就是可有可无的吗?

“母亲在家不受宠,不为人知也不奇怪。”

沈念安目光坚定,面色严肃,拉过她的手说道:“你放心,我的嘴一向最严实了,我定然会帮你守住这个秘密的。”

盛长歌不自在的将手抽了回来,尴尬的笑了两声,“那,那我谢谢你了。”

沈念安倒是个不拘小节的人物,又一把抓了她,“我骑马带你过去,你要去庙里是吧?”

“你怎么知道?”

“我家妹妹已经先去了。”

听闻云阙已经先到了,她先前因为雅琴一事的阴霾已经一扫而空了。

沈念初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一般,他朝盛长歌伸出手,盛长歌站在原地迟疑了片刻,并未抓他的手,反而是抓了马鞍的一角,翻身到他身后。

沈念初撇嘴,“怎么我怀中是有毒吗?”

“沈公子这叫男女授受不亲。”

“我又没有亲你。”

盛长歌脸红,他怎么如此油嘴滑舌,想来云阙那样规矩的一个女子,家中竟然有这么个哥哥,平日里她定然是愁坏了。

沈念初见她走神,一言不合便策马前行,盛长歌吓了一跳,慌忙中无东西可抓,只能抱紧了他。

稍稍适应以后,她松了几分,转而抓住他的衣襟。

沈念安回头瞥了她一眼,“你若是不抓紧,待会掉下去,摔出个什么好歹岂不是让我负责?我年纪轻轻的可还没潇洒够,自然是不会娶你的,若是娶了,你也只能做妾,你可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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