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七?”

“诶!小的再给掌门请安了!”

盛长歌只觉不妥当,但这个老人家固执得很,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算了,还是不同他争执了,从长计议,等见了当家的人再说吧。

后来的沈念安瞧见了这一幕,站在她身后说道:“我说你怎么这么着急呢?敢情是家里头等着继承掌门呢?”

盛长歌白了他一眼。

沈念安立马做出个捂嘴的手势,不敢再发言。

“掌门,我带您进去吧!”

盛长歌应声,又将视线落在这两匹马上。

那老人家也反应过来,伸了手指了指这马,缓缓开口道:“这个马就拴在此处吧,等会我吩咐了人来给谭东喂草料便是,一切都会安排妥当的,请掌门放心。”

盛长歌道了声多谢,而后跟着老人往河边走去。

河边立这一艘小船,小小的仅能乘坐他们三人。

盛长歌坐了下来,河面虽看上去风平浪静,可暗地里头波涛汹涌,她一坐上船,那船身便开始摇晃起来。

沈念安再上来就更别提了。

这拥挤不说,她真怕着艘小船撑不住,待会连通船身一起沉到底下去。

盛长歌一手抓了船栏,不敢乱动。

再打量起沈念安他怎么比她还害怕?正襟危坐着,紧闭双眼,都不敢看底下的水。

如此反应更坐实了盛长歌对他的揣测,他**不离十就是来自北方柔然了,那里是黄沙遍地,整座城建在沙漠里头,听说,那里的人不住什么亭台楼阁,住在帐篷里头,就好像她们天佑行军打仗的帐篷似的。

那里寻常百姓家火做饭都不垒灶台,只吊着一口锅,底下随意挖个坑,架了柴火就做饭。

更有甚说他们一辈子只洗三次澡,出生时洗一次,大婚之时洗一次,离开人世后,会再清洁一次,干净的去见他们的神明。

盛长歌想的出神,目光落在水面上,碧波春水荡漾,船桨滑动掀起阵阵涟漪,盛长歌眼瞧着那老人家掀开了一丛树木,露出一条极窄的通道,仅仅容纳下一艘小船。

刚刚进入,那亮光便隐没了,四周变成了墨色,耳朵旁只听见阵阵的水声。

船平缓稳当的继续往前进,不多时的功夫便瞧见里头偷出来亮光,视野变得开阔起来。

盛长歌睁大了眼睛打量着。

这条河的源头是远处的瀑布。

原来她在诗里头看到的,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真的存在。

这里不像她想象中的那般,好像是一个世外桃源一般。

如今近清明,平坦的田埂只之上冒出青草,田间地头有劳作的人,耕牛正埋头耕地,有孩童在田埂上放风筝,你争我夺的,银铃一般的笑声此起彼伏。

飞刀门?

这里真是飞刀门?

只怕以后得换个名字才行了。

“掌门到了!”

老人家将船稳稳当当的停下来,他伸出手搀扶着盛长歌下船,盛长歌本想拒绝他,可是瞧着他眼中的欣喜,几乎是泛着泪光的,她狠不下心。

二人下了船,盛长歌猛吸了两口空气,这里的空气都带着青草泥土的清香,若是在这里隐居,她能住到白骨化成土。

反观一旁的沈念安,他不太好。

苍白的脸色,捂了嘴,一副想吐的模样。

“你该不是晕船了吧?”

盛长歌没忍住笑起来。

沈念安强撑着,“怎么可能!我可是杀过猛虎,驯服野马的男人,怎么可能败在这么一只小船上头。”

盛长歌忍了笑容,附和道:“是是是,您这样的身份,哪里会晕船。”

老人家瞧着二人打趣的模样,脸上也挂着笑容,柔声说道:“掌门和公子的感情真好,真是琴瑟和鸣。”

盛长歌差点没被哽死,她忙摆手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老人家你误会了。”

可是这个老人家好像有选择性听力,回答的话也是牛头不对马嘴,“是,我这就领您去见当家的。”

盛长歌扶额,汗颜,这若是把他和那位大夫放在一起,他们能把对方聊死吧。

一天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蜿蜒而上,慢慢的离了田间地头,而后往下。便见一座座排列整齐的房屋,家家户户都是一样的户型,门前都种着一颗杏树,如今挂满的杏子有些微黄了。

盛长歌随了他的脚步,往正中间去。

进了里头,她更是摸不着方向了,这每条路,每个巷子都好像一个模子里头刻出来的,没多时的功夫,盛长歌就晕头转向了。

她都如此,更别提一旁的沈念安了。一路走一路扶着墙,一副要当场去世的模样。

左拐右拐的,总算是到了。

堂屋里头的人见了老人家忙受宠若惊的迎上来,嘴里说道:“七舅姥爷,您怎么过来了?您也应该发个信号,让我派人接你去。”

这位被称作七舅姥爷的老人家,摆了摆手,“这都不是最要紧的,你该见见她……”

说罢,他将盛长歌引荐到这位男子跟前,而后接过盛长歌递来的令牌一看,又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盛长歌忙上前想将他扶起来,“您别跪我,你们这一个个的都跪我一下,岂不是折我的寿?”

男子摇头,沉稳说道:“跪掌门是天经地义的事,掌门你怎么会折寿呢?”

盛长歌正想开口辩解,可是又犹豫起来,解释清楚倒有的是时间,如今沈念安正不舒服,先将他拿下了才是正经的。

于是,她轻咳了两声,缓缓踱步到正位上坐了下来。

沈念安皱眉,不是说要谦虚点吗?她这变脸可真够快的。

盛长歌摆出掌门的架势,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座椅对沈念安说道:“沈公子一路护送我辛苦了,快坐下歇着。”

沈念安正难受,她开了口,他求之不得。

盛长歌正经了脸色,对着那男子说道:“你姓甚名谁,如今飞刀门是什么情况?”

他依旧跪着。

盛长歌有些尴尬,忙唤了他起身。

他拱手行礼,恭敬的回应道:“回掌门的话,如今面上看上去虽安居乐业,自给自足,像个世外桃源一般,可小的不敢怠慢,底下可用之人依旧每日勤学苦练,不敢懈怠,随时听候掌门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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