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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养在草原上……”
盛长歌想起孟东风说过的话,沈念安出生在亳州,那年大雪,他才出生那日,外头来了个癞头和尚,说要把他带走,否则他命不久矣。
沈家老爷听了大发雷霆,他家夫人还在产房之中尚未生下孩儿,就来了这么个人,这不是触霉头吗?
一怒之下,叫了家里头的家丁,拿了棍棒将那和尚撵走了。
沈念安出生了。
白白胖胖的,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哭声响亮。
可癞头和尚的话成了沈氏夫妇心中的刺。
于是,又请了个算命先生来看,先生说将他送远一些,待成年后再接回来。
这一送就是十多年。
沈念安回来了,可父母亲总觉得孩子不亲近了。想着虽月月都有书信,可是到底是分隔这么久的日子,生疏也是难免的。
也就不曾多心。
盛长歌坐在榻上,看着沈念安。
她突然瞧见了什么,立马翻身下地,连鞋子也来不及穿,她趴在他面前,瞧着他耳朵上的孔,男子也打耳洞?
天佑可没有这样的习俗。
她曾在书里翻阅过,北方柔然有男子满十八打一个耳洞,意味着成年。
他断然不是个普通的柔然男子。
之前不久,柔然刚刚经历了**,如今与天佑的战事才平息,他若是个普通百姓,完全没理由伪装成沈念安……
所以,他是谁?
有什么目的?
盛长歌想到这里就觉得脑子一团乱麻。
“怎么了?”
盛长歌被惊了一跳,但很快收敛了眼中的慌乱之色,“没什么,刚刚做了个噩梦。”
沈念安支起身子瞧着外头的天色,已经暗下来,“我睡了很久?”
盛长歌点头,内心依旧慌张,只能假意转身去替他倒水。
“是,喝口水吧。”
沈念安瞧着她的模样,“你一直守着我?”
盛长歌忙辩解道:“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看你病了,我这是照顾病人。”
他低头一笑,“你瞧瞧你,我看起来很像饥不择食的家伙吗?瞧你吓的。”
盛长歌在心里冷笑了两声,你是什么家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等到到了飞刀门就立刻将你拿下,到时候打的你一颗牙都不剩。
“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出神。”
“牙。”
“嗯?”
她忙捂住自己的腮帮子,“我牙疼。”
“我看下。”
她忙起身,“没事,我去药店买点药吃吃。”
盛长歌自诩自己算是冷静沉着的人,可是在沈念安面前她还是有些犯怵的。
“你今日有些奇怪。”
盛长歌扯出个笑容配合他,语气里头故作轻松,“哪里,我平时里也是这个样子。”
“吃个饭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盛长歌咬着筷子呵呵一笑,你可是北方来的人,你要是一个不顺心的?投毒把我毒死了怎么办?
她是个极惜命的人。
“你不是生病了吗,我离你远一点,免得传染。”
沈念安哭笑不得,指了指这桌上的菜,“用的着将菜都分开吗?”
她点头,一副诚恳的模样,“要的,要的,这叫预防。”
沈念安摇头,无可奈何继续吧啦着碗里头的米饭。
二人在客栈歇息了两日后又继续动身。
沈念安看着盛长歌牵来的马,“你这是……”
她拍了拍自己的马,瞥了眼追风,这小马挺不错呀,把它关在马圈里头两日,他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夫人,正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不用再和沈念安共乘一匹马了。
“你的追风喜欢上人家了,我这也是做件好事,你忍心看着它们二人就此分别,日日承受相思之苦吗?”
说罢,盛长歌翻身上了马,也不管沈念安是个什么表情,挥了鞭子扬长而去。
那追风瞧着她们跑远了,急得跳脚,一个劲儿的嘶叫着,沈念安没好气的上马,嘟囔了句:“你个没出息的畜生,等本皇子回了柔然,就将你杀了吃马肉!”
听完这话,那追风也是不服气,直接撒开了蹄子跑起来,沈念安始料未及之间险些被它甩下马来。
“你就这么着急?”沈念安好不容易赶上盛长歌的步伐,她却又是一个甩鞭,将他硬生生的甩在了身后。
盛长歌心里嘀咕,当然着急,恨不得立马将你绑起来,严刑逼供!
本半月的路程,硬生生让盛长歌早到了两日。
她看着面前的河发愣,周围是大山环绕,哪里有什么寨子?
只有远处岸边有间小小的茅草屋。
沈念安并不知道她此行做些什么事,也不曾仔细打听过。
“怎么了?”他凑近了想看看地图。
盛长歌立马卷了起来,“没什么。”
“你奇怪的很,就算是要避嫌,也不是你这样吧。”
盛长歌并不理会沈念安碎碎念似的抱怨,牵了马径直往那茅草屋去。
追风瞥了沈念安一眼,而后自顾自的跟上盛长歌的步子。
沈念安将脚边的石子踢进河里,啐了句:“畜生,晚上就用你的肉下酒!”
追风并不吃他这套了,甚至还冲着他摇了摇尾巴。
盛长歌来到那茅草屋之前,里头的人听见动静,忙开了门,见到她,通身打量了一番,一个身材略瘦的丫头,头发像男儿一般束起来,一双眼睛生的颇有灵气,牵着一匹白马,身后还跟着一匹。
他的目光打量之中还带着几分警惕。
盛长歌没曾想开门竟看见这样的老人,头刮胡子花白估摸着年过半百了,却精神抖擞。
盛长歌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掏出令牌递到他面前,他看了一眼,由起初的震惊,转换为恭敬,甚至下跪向她行礼,嘴里激动的说道:“参见掌门!老夫已经恭候掌门多时了!”
额……
盛长歌想说,你能不能等我说完话。
“那个,老人家我……”
“掌门一路过来辛苦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竟然走了好几年才到,要是再晚一些,我只怕没命等了。”
话倒是好话,可是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
盛长歌连忙将他扶起来,又开口说道:“老人家,你听我说……”
不等她的话说完,那人又恭敬的说道:“您叫我小七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