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玉回来时二人正满面愁苦的坐在屋子里,气氛低沉的吓人,淮玉也下意识的放轻了呼吸。

他将那衣裳丢在桌上,“衣服取回来了,长歌人呢?”

云阙皱眉,“你才走一会,小德子就来把她带走了。”

淮玉转头看向孟东风,语气之中略带责怪,“你就让他把长歌带走了?一个人你都留不住吗?”

孟东风心里本就压着一块大石头,心痛不已,淮玉也来踩他一脚,他心里更不平,抬眸看向他,“你以为你把这衣裳拿回来,就能救她了?你未免想的也太天真了。”

淮玉气得站不住脚,“我天真?我天真?那你呢,你又做什么了?”

云阙见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要吵起来了,忙起身站在二人之间,将他们两隔开。

“行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置气

?”

云阙将子衿的话转述给淮玉听,淮玉听罢,立马坐不住了。

“你又去哪儿?”云阙忙将他拦住。

“去找她谈谈啊!不就是提条件嘛,先答应下来救了长歌再说。”

孟东风看着他,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你以为事情就像你说的如此简单?你知道她的来头吗?这个女人绝不是个寻常女子。此事……”

淮玉看着他,冷笑了两声,“我瞧着你是怕了吧?”

“我怕?”

“对啊,如今官家对你多有不同,你自然不想因为一个女子耽误了你大好的前程。我早就同长歌说了,不要对你入情太深,果然如此,到如今她被人带走了,你却无动于衷?你在等什么?你坐在这儿,她就能平安无事的回来吗?”

云阙见二人又吵嚷起来,吵的她耳根子都痛了。

孟东风起身,“你这么着急是干什么?你嘴里一口一个徒弟叫着,如今你还把她当徒儿吗?淮玉,你敢说你问心无愧,你对长歌没有存过一丝私心?”

淮玉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孟东风拍手轻笑了两声,“怎么?被我说中了?”

疫病刚来时,他与盛长歌都病倒了。

他虽病着可是脑子不糊涂,他是眼睁睁看着淮玉喂她药时的眼神,那样的目光他再清楚不过了。

他心里是什么时候放下白月疏的?

孟东风也猜测不到,大约是从盛长歌悄无声息的走进他心里的那一刻吧。

云阙脸上有些尴尬,这二人怎么争论起这些事来了?

“两位公子都坐下来冷静冷静吧,淮玉,六皇子说的在理,那子衿擅催眠之术,我们对此都不了解,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来?这个女子是一定要除的,不可将她放在官家身边,他多有考虑你也要理解一些。你说的也是事实,我们大可先应承下来,反正她是留不得的,到时候一切自然会回到正轨。”

云阙一向沉着冷静,是个有头脑的女子,今夜二人算是见识了。

而盛长歌这头被带了出来关在牢房里头,她丢狠狠丢在地上,直摔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一身的骨头都要碎了一般。

不知道这天底下的牢房是不是都如出一辙,盛长歌算是见识了。

晋州城繁荣,可这牢房也不怎么样吗?

标配的稻草还有老鼠,只是那边那个人……

“苏公公!”

盛长歌忙爬起来到他的跟前,苏伯贤被用了刑,如今整个人低声哀嚎着,身子都在发颤。

盛长歌忙从怀中取出药瓶给他服了一粒,“这是止痛的,您吃了会舒服些。”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苏伯贤已经平静了下来,盛长歌用干草铺在一旁,将他扶过去坐下。

“好些了吧?”

苏伯贤无力的点头,盛长歌有些怒不可遏,怎么说他也是官家身边的人,怎么能用刑呢?

“是我不好,连累了你。”

苏伯贤摇头,扯出一个笑容,一手艰难的抬起头拍了拍盛长歌肩头,“不怨你,是我留你一命的。”

盛长歌见他如此不自觉的红了眼眶,“你先前说你是承了我父亲的恩情才留我一命,可是我太了解我那父亲呢,他这辈子坏事做尽,唯一的一点温柔都尽数给了家里头的一位姨娘……”

苏伯贤看着她,一时说不上话来。

怎么就留她一命了,当里头的小太监跑出来告诉他,这是个丫头的时候,他当下是下令将此事如实禀告到官家面前的。

可后头了解了个明白,这是个庶女,是盛家的奴婢丫头。

他自问不是个善人,在这深宫里头他手上沾染的血可以抹红一面宫墙了。

可眼前的小丫头,瘦瘦弱弱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坚韧,丝毫不慌乱,在她的面上很难窥见别的情绪。

苏伯贤心软了,她是想活命的。

好像那夹缝里头的草一个劲儿的往上窜动。

他第一次心软,留了她一命。

到如今二人被关在一间牢房里头,他自问不曾后悔过。

“你做的栗子糕很好吃。”

盛长歌点头。

“那膏药比御药局太医们做的还要灵验。”

盛长歌抹了一把泪,哽咽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丫头,对我这么好就是为了她主子,如今我不中用了,再也帮不了你什么了。”

盛长歌哭着摇头,哽咽的说道:“不是的,不是的。到后来不是的,我是真心把公公当做长辈的……”

苏伯贤点头轻笑着,“知道,公公心里清楚。你放心,我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我是一个字都不曾说的。我知道,你在六皇子心里头的分量,他定然会来救你的,你要坚强,你要勇敢,一定能熬过这黑夜。”

盛长歌脱了自己的外衫盖在他身上,伤口流出的血液已经凝固了,他如今没有性命之忧,可是整个人虚弱得很。

“公公,您快别说话了,休息一会吧。”

苏伯贤点头,实在没了力气,靠在那冰冷的墙壁上,睡了过去。

盛长歌睡不着,她如今脑子里嗡嗡作响,偶尔有两只老鼠拖家带口的从她面前经过,吱吱乱叫的声音叫她清醒。

“把人给我带出来!”

说话的是小德子,他身后除了两个衙役以外,还跟着一个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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