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东风看着她秀眉微皱的模样,眼眶之中有些湿润,有些慌了神,忙问道:“怎么了?”

盛长歌心里不知道怎么的,他越是做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她就越觉得委屈。

一时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

孟东风哪里还有出门的心思,一手抱住她,一手拿了衣裳将她裹起来。

二人在一旁坐下,孟东风擦了她滚落的泪珠,有些玩笑的说道:“是我方才惹了你,又没将你喂饱,你生气了?”

盛长歌瞪了他一眼,本酝酿好的情绪一时都没了,“你讨厌!”

孟东风抬起她的下巴轻啄了一下她的唇,“是,我讨厌。”

盛长歌沉默了半晌,见外头天大亮了,不敢再多留他。

“我知道今日会发生什么……”

孟东风轻拍了拍她的头,“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头,在家乖乖的等我回来。”

盛长歌点头,“天亮了。”

孟东风将她抱回床上,正欲替她盖被子,盛长歌却抓了他的衣襟,他受力弯下了腰,正对上她送来的吻。

她这个动作弄得孟东风有些手足无措,只知道傻笑,“你到底想不想我去了。”

盛长歌抓了被褥翻身躺下将自己包裹个严严实实,“去吧,去吧,我睡了。”

孟东风这才算放心的出了门。

淮玉已经在大门外等候多时,队伍已经出发,二人需尽快赶上才行。

孟东风翻身上马,二人扬长而去,那马蹄如疾风一般,将地上的尘土卷起。

祈福的寺庙修建于半山腰,主子们自然是坐轿辇的,起初行进还算正常,抬轿子的人步伐沉稳,也算舒服。

清晨的光透过树梢落下,将林中的雾带走,有鸟雀在头顶盘旋。

山林里的空气带着好闻的泥土芳香,除了脚踩树叶的声响外,再无旁的杂音。

一时竟有一种误入仙境的错觉。

很快就不对劲了。

不知是哪里来的浓烟虽不呛鼻,可是遮挡的人看不清前头的路。

孟东风忙到官家身旁,说道:“父皇,儿臣瞧着这浓烟来的蹊跷,不如先在此歇歇?”

官家也觉不妥当,点头吩咐众人停下。

子衿由一旁的侍女搀扶着下了轿,忙朝着官家这边来,做出一副柔软的模样扑进官家怀中,嘴里还不忘说道:“陛下,臣妾有些害怕。”

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这烟不减反大。

孟东泽皱眉觉得事情有些古怪,最里头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说六弟,你这葫芦里头卖的是什么药?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烟?这上山的路可以你挑选的。若是有个好歹,谁担当得起呀!”

孟东风不与他争论,只缓缓回过官家,“儿臣仔细打听过,这条路平稳,路程又不远,是最佳之选。”

话音刚落,一阵阵风吹拂过来,将那雾吹的散开了。

官家松了口气,正欲开口,却见浓雾后头冲进来一群黑衣人,个个来势汹汹,手里握着大刀,势要血洗此地的气势。

“保护陛下!”孟东风大呼,而后将官家护在身后。

孟东泽也忙赶了过来。

官家仅仅攥着子衿的手,讲她拉进怀中,而后看着孟东风说道:“东风你的剑法远不及你五哥,你不可逞强,要保护自身才是。”

孟东泽听罢,心里头不是滋味。

“是啊,父皇说的对,你还是保护好自己吧,有我保护父皇定然平安无事。”

孟东风轻笑了声,转头对官家说道:“父皇都忘了,儿臣的剑法是父皇教的,怎样会差呢?”

虽有官兵在前头抵御,可也不是无缝可钻,很快就有人瞥见几人,拿了刀往这边来。

孟东泽被三人围住,颇感吃力,他在打量孟东风,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切都游刃有余。

孟东泽认出来了人群里头有个是天残派的二当家,他忙假意厮杀到了他跟前,将他逼至另一旁,质问道:“你们吃撑了?没有我的消息,你们敢在这里来行事?陛下在此,若是伤了龙体如何是好?”

二当家轻蔑一笑,“岂不是更好,我家主子直接在京都宣布登基。好不容易等到孟东风在出门,我势必拿下他的人头,他杀了上官云湛,又屠我天残派许多高手,岂能放过他!五皇子最好让开些,刀剑无眼,若是伤了可别怪在下了。”

两方的人正打的不可开交,淮玉从后头带了葵花派的人将这里通通围住,架起了弓箭。

二当家的见周围的弟兄一个一个倒下才反应过来是中了圈套。

他知道若是束手就擒也是没活路了……

于是目光落在了官家怀中的女子身上,他早就听闻晋州府尹府中有个美人颇得官家宠爱,甚至疫病期间不过问黎民百姓,都要与她夜夜笙歌。

想来她在他心中举足轻重。

于是,他拎了刀向官家逼来。

孟东风见状,一把将二人分开,将官家护在身后。

二当家的将刀搁在了子衿脖子上,即便是官兵们将他层层围住,他也不慌,仿佛胸有成竹一般对着官家说道:“陛下,听说你这位美人颇得圣心,如今又怀有身孕,想来用她和这肚子里头的龙种来换我一条生路,不算过分吧?”7K妏敩

他说话之间已经拉了子衿往后走,官兵们只能一层层的给他让路,生怕他伤了子衿。

“取弓箭来。”

孟东风拿了弓箭递给他。

二当家的忙说道:“你这箭可没有的我……”

他的话还未说话,那支箭已经放了出去,可受伤毙命的不是二当家,而是子衿。

官家冷冷的说道:“一个女人威胁不了朕,朕只要想要,这天下的女子都是朕的,她像宸妃是她的福气,如今这福气该尽了。”

他摆手,满脸的不在乎。

“把他给我活捉了。”

一群人涌上去将二当家的绑住,官家缓缓上了轿辇,“回去吧。”

孟东风点头,挥手让人起轿。他想从官家脸上窥探出什么,结果一无所获。

再转头看向倒在地上的子衿,有些唏嘘。

桓王的人培养她,希望她有所作为,结果她也只是死在一支冰冷的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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