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歌见淮玉闷闷不乐的吃着翅膀,心想着莫不是他如此玻璃心,真被伤到了?
于是忙上前来替他盛了一碗汤,“师傅,是徒儿的不是,徒儿赔罪了。”
淮玉没好气的接过来,“哪里错了?”
“额……错在,刚刚笑的太大声了?徒儿下次一定会收敛的。”
淮玉恶狠狠的咬了一口那翅膀,“你们两就笑话我吧,若是把我气死了,看谁还来为你们鞍前马后的,累死累活。”
盛长歌忙替他按摩肩膀,讨好的说道:“是是是,我知道师傅最疼我了,再说了我们这不是关起门来玩笑吗,你怎么还动气了?”
盛长歌轻咳了两声,缓解尴尬,“师傅,我瞧着你这脚上的鞋都磨破了……”
不等盛长歌话说完,孟东风就补上了句:“能不磨破吗?一天到晚,船舱到船边的来回跑。”
淮玉撇嘴,拿孟东风有些无奈。
盛长歌忙说道:“正好上次说给师傅的那双鞋子已经做好了,我去拿来,师傅你试试?”
盛长歌也不等淮玉回应,忙起身去拿鞋。
“如何?”
盛长歌蹲下来打量了一番,觉得淮玉穿上颇为合脚。
她正欲起身时却觉得有些头晕,一个腿软就瘫坐在地上。
这一举动将二人吓坏了。
孟东风和淮玉将她搀扶起来,往里头榻上去。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让人请大夫来看看?”
淮玉还有只脚鞋都还没来得及换,就抬腿往外面去,“马上去!”
“师傅!”
盛长歌看着二人大惊小怪的模样直发笑,“没什么,可能就是蹲的有点久了,有些累。”
“真的没事?”孟东风拉过她的手,面上的担忧之色不减。
“真的没事,师傅你身上还有伤,赶路也累坏了,快去歇着吧。”
淮玉将目光落在孟东风的身上,见他点了头,他才退下。
“还是让人去请个大夫来瞧瞧吧,我心里总是放心不下。”
盛长歌摇头,“真没事,你也不嫌累?”
孟东风将她搂在怀中,“一路过来我生怕你不习惯。”
“你安排的很好。”
盛长歌突然想起来陈纯熙的事,忙从他怀中抽离开,“你还记得我书信给你提到的那个陈姑娘吗?”
孟东风点头,可目光之间有些不悦。
盛长歌一时有些疑惑,“怎么了?你不喜我同这些人来往?我让葵花派的那二人去打听过了,这个陈刺史呢,一心一意的为国为民的,也算是个好官,他家中的夫人比他大整整十岁,可是人家不但没有嫌弃夫人人老色衰,还对她格外疼爱,这一生只娶了她一人,二人得了陈姑娘这么一个女儿,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但那陈姑娘也是一点都不娇气,我瞧着她很好说话的模样,知道这里离亳州近了,也不愿多叨扰我,自己就写了信,让家里人来接,也算是个知礼数的。”
孟东风将她搂在怀中,有耐心的听着她说这些话,“你倒是对她颇有好感。”
盛长歌点头,笑得好看,“是,你若是见过你也会喜欢。”
又觉这样说不太妥当,忙改了口,“我是说,就像是对妹妹的那种喜欢,让你就很想保护她,照顾她。”
孟东风有些敷衍的点头。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
“那我跟你说这事的时候,你的反应也太敷衍了。”
孟东风将头靠在她肩上,“不是敷衍,只是赶路累了。”
盛长歌皱眉,低眸看着孟东风的模样,猜到他心中有事,只是不对自己言明,她欲言又止,既不愿说的,自己又何苦逼他,以至于二人两月未见,要弄的不欢而散?
是夜,盛长歌半梦半醒之间,下意识伸手去摸孟东风,触摸到的却是冰冷的床铺,她猛然惊醒过来,见孟东风已不在屋内。
他不会这样,这是从来不曾发生过的事。
她下地披了件衣裳,将这宅子都找了个遍,最后她看着马厩里头只剩下淮玉的一匹马,心里有了答案。
他走了。
这不叫走,这叫溜出去了。
悄悄地,甚至不愿惊醒她,或者说他都不想她知晓。
盛长歌折返回屋子,见床榻底下有一小团燃尽的香,她捻了在指尖轻嗅了嗅,迷魂香?
他对自己用迷魂香?
可惜,盛长歌虽养着,但因为沈念安一张纸条就让她浑然不觉昏睡一天,所以她更加努力学习。
她练暗器,识各种毒药迷粉,以至于身体有了抵抗,若是之前这点香或许能让她无知无觉,一觉到天明。
盛长歌叹息,心中好像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般。
他在做什么?
一口一个夫人的叫着,他还在提防自己?
盛长歌坐在床上等着,等到天边都亮了他也没有回来。
她缓缓躺下,有些出神。
一夜未眠,她有些身子不适,躺在被窝里却觉得四肢冰冷,心中的失落已经将她吞没。
外头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盛长歌忙裹了被子闭上眼睛,假意睡着。
孟东风推门进来的那一刻,她心中复杂,但还是睁开了眼,她装不下去。
“起来了?”
盛长歌点头,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起这么早?”
二人沉默着,盛长歌在等,在等他如何做答。可孟东风的答案让她失望透顶。
“是,还有些事。”
盛长歌将面上的不悦忍了下去,朝他伸出手,“这么早就出门,都不抱抱我?”
孟东风快步走来将她抱住,他轻拍着她的肩头,语气之中有着亏欠,“想吃什么吩咐下去让她们做就是了。”
盛长歌点头,可他身上清淡的脂粉香却呛鼻。
他昨夜去见了一个女子,一个他不愿意让自己知道的女子。
“你身上,有点味道。”
盛长歌还在给他机会,她想,他是知道自己的鼻子灵敏的。
孟东风扯过衣裳轻嗅了嗅,很轻松的脱口而出,“你也知道坐船没那么方便,许是有些日子没洗,所以有些味道了。”
盛长歌点头,从他怀中起身,她拉住他的手,他的手上有浅浅的一层粉,虽擦拭过了但一摸就能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