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而来两人也越亲切,到了亳州边界的小镇处暂时安顿下来歇脚,一切孟东风都安排的很好,马车队在一座小宅院在停下。

陈纯熙掀开帘子打量,这里虽收拾的干净,却不像常住的模样。

盛长歌先行下马,将她扶下来,见她眼眸中的光,知道她心中有疑惑,忙说道:“这是我夫君买下的,让我们歇脚的地方。”

陈纯熙点头,心里惊叹,这京都里头的夫人就是不一样,她原以为她们家就算富裕了,不曾想还有这样的人家,一路过来,衣食住行,处处体贴妥当,不计银两开销,通通都挑好的。

“你家夫君待你真好。”陈纯熙说话之间跟着盛长歌进了屋子里去,她抬头看着这院子,亭台楼阁,青草绿树的,都是细心置办的。

盛长歌也是头次进来,也被惊了。

她先前住在晋州府邸时对孟东风说过一句,她很喜欢那样的亭子,还有树,一推开窗便可见雨打芭蕉,很惬意。

他都一一照办了。

“夭夭姐,我已经书信通知了我家的人,她们晚点就会来接我了,就不再劳烦你送我进城了,如今到了亳州,想来你也是有你的事的。”

盛长歌心中竟还有些舍不得她,她难得同自己说的上话,一句过来,二人相处也算愉快。

“那我先让人准备晚膳吧,你好歹用过饭再走。”

陈纯熙点头。

盛长歌见院子里头有了小池子,走近了一瞧,里头养着几位锦鲤,正游得欢。

二人正看的出神,从外头进来一个上年纪的嬷嬷。

“夫人一路辛苦了。”

她向她走来,虽头发有些花白了,但神采奕奕的,穿着虽普通但通身的气派倒有几分威严,面上带着笑容朝着盛长歌而来。

她要行礼,盛长歌忙将她扶住,“嬷嬷不必如此多礼。”

盛长歌心想,能得孟东风所用,且这样的年纪,只怕是与他有些关系的,她自然也是要尊敬的。

“公子吩咐了,夫人喜吃甜口的东西所以老奴我一早就备下糕点了。夫人同这位小姐先进去喝点茶,用些点心,府里头的人正准备晚膳呢。”

说话之间,有几个奴婢模样的人那些些打扫的东西走过。

盛长歌站在这院子里头竟然有些恍惚。

孟东风这是将寻常宅院里头的人都备齐全了吗?

只不过在此住一段日子,他倒是做足了功夫。

那嬷嬷瞧出盛长歌所想,忙说道:“公子体谅夫人日夜兼程往亳州赶,所以吩咐了,不论到哪儿,定要安排的像自家屋里一样。”

盛长歌有些酸了鼻尖,孟东风真烦,总是做这些事,让她红了眼框,真是没面子。

一旁陈纯熙听着,用手帕捂了嘴轻笑,“好姐姐,这样的夫君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个了,若是有缘我真想一见。”

盛长歌领着她往屋子里走,嘴里也允诺她说道:“若是有机会我定然让你们见上一见。”

只可惜这时不待人,陈纯熙让陈家的人接走,后脚孟东风与淮玉才到。

盛长歌站在门口等了好一会的功夫了,远远的见他们来了,忙迎了上去。

孟东风拉了僵硬,那马儿还未停住脚,他倒是先下来了。

盛长歌也不管底下有没有丫头们瞧着,只管扑进他怀里,“你误了一个时辰,我担心坏了,生怕你们路上有什么事耽误了。”

盛长歌见身后的淮玉一手绑了纱布,人也消瘦了不少。

“师傅是怎么回事?”

孟东风见她担忧的模样,忙拉住她的手说道:“没大碍,就是被人砍了一刀。”

“好好的怎么回事?”

淮玉将马绳递给下人,而后走过来,对着盛长歌说道:“官家说走水路,谁知道还未出晋州就遇上河盗,正杀人放火呢,那一船也是些妇孺,所以你师傅我呢,那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个飞身就赶了上去,这通身的气派直吓得那些人是肝胆俱裂,屁滚尿流!”

孟东风见淮玉吹嘘起来,一时眉飞色舞的模样,冷笑了两声补充道:“然后,人家就照着他胳膊就是一刀,我若是去的晚了,只怕要成残疾人了。”

盛长歌也笑起来,“我说你武功不行,就不要瞎哼哼。如今这叫自找罪受。”

孟东风拉了盛长歌往里头去,淮玉嘴里不服,一路争辩着跟到里头。

“楚嬷嬷待你可好?”

盛长歌点头,挽住他的手臂,柔声说道:“楚嬷嬷早先是宫里的吧?”

孟东风点头,“聪明。她不仅是宫里的,还是我母妃的陪嫁,还是我的乳母。好在早些年出了宫,所以躲过一劫。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将她寻到的,有她照顾你我是一百个放心的。”

盛长歌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肯往里头走。

孟东风弯腰打量她,她又将脸转到一边去了。

“怎么了?不过一两月没见,你倒跟我矫情起来了?”

盛长歌红着脸看向他,颇为难为情,“我也没猜到她同你这样的亲厚,早知道我就收敛一些了,回想起来,我今日一到先是吃了一碟子牛乳糕,而后晚膳又是每样菜都吃了一大半不说,最后愣是喝了两碗汤……楚嬷嬷会不会觉得我一点都不像大家闺秀呀!”

孟东风笑的开心,将她搂在怀中,“吃就吃啊,又不是吃不起。说不定楚嬷嬷见你能吃还高兴呢。”

她一拳落在他身上,“胡说八道!”

“你们两个咬耳朵还没说完吗?孟东风你还吃不吃饭了?”

盛长歌推了他两下,“快进去吧,我师傅该有意见了。”

二人进了门,盛长歌见淮玉吃的那叫一个狼吞虎咽。

“你们这一路是没吃饭吗?”

孟东风不慌不忙的舀了碗汤喝,“淮玉他晕船,吃了吐,吐了吃,好像吃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吃。”

盛长歌听闻捧腹大笑,“我就说,师傅你这样的身手竟然让河盗给砍了,也是他们不知晓你的身份,若是知道了,传到江湖上去,你以后还混不混了?”

淮玉瞪了孟东风一眼,孟东风顺势夹了一个鸡翅膀搁在他碗里,“来,盗圣,翅膀吃个。吃哪儿补哪儿,吃了好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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