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我者,师傅也。”

盛长歌看着淮玉微微一笑,淮玉见她如今的模样,心中也颇有感慨。

当初在宫巷里头救下来的丫头,也长大了,出落的清纯动人,也要为人母了。

淮玉早在心里头生出一种念头,他宁愿她一辈子叫他师傅,他愿意这样守着她,以后再守着她的孩子,他无欲无求……

“师傅?”

淮玉回过神来,见她欢喜的模样,也跟着高兴。

“嗯。”淮玉点头,不想让她察觉出自己不对劲,忙端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

而后便觉得不对劲,又吐了出来。

“这什么?”

“安胎茶。”

淮玉撇嘴,但见对面盛长歌笑的合不拢嘴,也无可奈何。

孟东风洗漱后换了身衣裳进来,听她笑声如银铃一般动人,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你来了。”

淮玉点头,收起了嘴角的微笑,又恢复了以往冷冰冰的模样。

楚嬷嬷端了茶水进来,又摆上了糕点,另为盛长歌准备了银耳燕窝粥。

“多谢嬷嬷了,如今也夜深了,您下去歇着吧。”

楚嬷嬷仍然不放心,叮嘱盛长歌说道:“你若是乏了就休息,不可强撑着,陪着他们熬。”

盛长歌正靠在孟东风,听了她的话,连连点头。

楚嬷嬷合上门离去。

“事都办好了?”

淮玉点头,又有些心疼,“这银子就跟流水似的花出去,名声倒成了他的了。”

孟东风满不在意,“总归是花在里黎明百姓身上,要不要这个名声也无所谓,如今呢,我们是保命为上策。”

盛长歌听的云里雾里的,忙拉了孟东风的袖口问道:“你们说什么呢?”

淮玉递给她一块点心,她如今心思都在二人的谈话中,哪里顾得到别的,接过来也就吃了。

“修河堤,建书院,那些鳏寡孤独的人又另外给了些银两补助。”

“以孟东泽的名义?”

淮玉点头。

盛长歌皱眉,看着孟东风,“这得花多少银子?”

“你们两个还真是师徒,就心疼钱了?”

淮玉见盛长歌正欲开口争辩,又乘机将燕窝粥递到她跟前。

她也没在意,端起来喝了一口,又说道:“倒不是钱的事,这名声都成他的了,我们是什么也没捞到。”

孟东风捏了捏她的脸颊,“你倒是会打算,若是命都没了,那钱财与粪土有什么区别。”

淮玉在对面接过话茬,“你若是瞧不上这堆粪土都给我算了,我不嫌弃。”

盛长歌嘟嘴,“才不给你!”

孟东风拍拍她的头,“你如今越发像个孩子。”

淮玉笑了两声,“可不是让我们给惯的吗?也好,也好,女儿家还是娇气点的好。”

盛长歌埋头吃东西,不应淮玉的话。

淮玉搁了茶盏,递给孟东风一个眼色。

二人就这样看着她将那碗粥吃了个干净。

盛长歌还不明所以,孟东风已经掀起她的袖口,见她手腕处有些红肿,明白了淮玉方才的意思。

“你练功了?”

盛长歌想抽回手,可她那点劲儿在孟东风面前如同毛毛雨一般。

她瞪了淮玉一眼,淮玉连忙说道:“练功也不是坏事,我方才见你能将那针投掷得入木三分了,也是打有进步了。”

孟东风啧了声,极为不耐烦,“淮玉!”

淮玉惊得手里的圆饼跌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两圈,最后瘫在地上。

“你瞧瞧,你哄什么,好好的一块饼,怪可惜的。”

淮玉起身将饼捡起来搁在一旁。

“你还夸奖她?”

“那,她做得好我这个做师傅的,适当的表扬也是很有必要的嘛!”

“她自己的身子她自己不清楚吗?还在练功,你没看见她的手腕成什么样子了?”

淮玉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看着盛长歌。

盛长歌见二人争的面红耳赤的,忙开口劝说,“行了,别吵了,难得过来一趟,吵嚷什么,你们就是这样相处给我孩儿看的?大不了,我暂时不练了嘛……”

孟东风轻咳了声,“你自己说的?”

“是,我自己说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二人视线相对轻笑起来,盛长歌才反应过来,敢情他们两这是拿她逗着玩儿呢?

“你们……”她气的指着二人说不出话。

孟东风抓了她的手指,温柔的说道:“我们都是好意,你自己也说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淮玉见好就收,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起身说道:“我去歇会,你们聊。”

孟东风看着盛长歌,心里思绪复杂。这一路走来,她与自己风尘与共,若不是她,只怕自己早已经撑不下去了。

孟东风将她搂在怀中,语重心长的说道:“长歌,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对着云阙她们整日里好像颇为轻松,无事可做,可你什么事都在心里打算呢。”

盛长歌靠在他怀中,指尖在他的手指来来回点动着,漫不经心的模样,似乎并未听他在说什么。

孟东风低头询问道:“我跟你说什么你记住了吗?”

她抬眸,有些不依,“你就为了批评我才来的?那有什么意思?你还是快快回你的迎香阁去吧,那里有的是气质出尘的美人,守着我有什么趣。”

她原不想说这些话的,她从前也不是这样小气见的人,自问识大体,知礼数。

想来,这就是王大夫说的,怀有身孕,脾气什么的也会受影响吧,

见孟东风沉着脸,盛长歌也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的话有些不妥当,忙服软道:“好了,我知道了,刚才我随口胡说的,你别往心里去了。”

他笑了,“你这是道歉吗?心不甘情不愿的。”

“那你想怎么样?”

孟东风低头凑近她的脸。

盛长歌一时耳朵滚烫,她对上他的目光,极快的轻啄了下他的脸颊,便想逃走。

孟东风一把将她摁住,“往哪里跑?”

她扭动了两下,叮嘱道:“有孩子呢。”

“我知道,我就想你了,就亲亲抱抱就好。”

他突然变得软糯起来,竟然盛长歌招架不住,只能服软。

“好,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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