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歌知道百灵对自己恨之入骨,否则她不会投靠孟东泽。

她想起肖师兄说飞刀门的人都被种下了蛊,若是有二心,他便会催动蛊虫取了那人的性命。

长歌只恨当初肖师兄说教给她的时候,她不曾学。

否则,今日面对着百灵她也不会是如此田地,最起码她要拉她垫背。

“还有力气?”百灵走到她跟前蹲下,扯起她的头发。

盛长歌吃痛连带着五官都痛到扭曲了,百灵几乎要将她的头发薅下来。见她疼到眼角都是泪花嘴里却不坑一声。

她早就知道她是块难啃的骨头,从上次她被伤的没有人模样被孟东风带回来开始,她就知道。

百灵恨她。

若是说有多恨,恨入骨髓,也不夸张。

讨厌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从百灵见到盛长歌的第一眼开始她就讨厌她。

整日里头摆架子,让飞刀门的人个个都以她为首,一口一个夫人叫着,格外亲切,好像她一来,原本属于她的光芒就都被抢走了。

就连美丽也围着她转。

百灵心里不甘心。

她只有毁掉她,就像当初她毁掉美丽一样,她失了她最重要的东西,她要她一日一日的颓废下去。

百灵的目光凶狠,落在盛长歌小腹上。

她知道盛长歌多么宝贝这个孩子,她做的那些小衣服小鞋子,她没事的时候一遍一遍的翻看,她无时无刻都在幻想,在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

美丽陪着她,美丽是不会做针线的,她就这样坐着看着她,好像这个孩子也是她的一样。

百灵厌恶这一切,甚至觉得她肚子里头的东西恶心至极。

她从怀中摸出一颗药丸,递到盛长歌的眼眸下,“闻见味道了吗?熟悉吗?”

百灵叹了一口气,故作遗憾道:“不知道该不该说你命大,我给你吃了那么多东西,你这肚子竟然一点事也没有。你说,要是这颗药丸进了肚子,她还会不会这样命大?”

盛长歌啐了她一口,努力的支撑起身子,她已经虚弱的没了力气,嘴里的话,就如同苍蝇蚊子一般,压根听不清楚。

百灵冷笑了两声,“说什么呢?说的大声一点。”

她凑近了,听清了盛长歌的话。

而后拍了拍她的脸颊,“要我赔命?只怕不行了,但是你可以变成厉鬼来找我,不过你要知道,我杀的人太多了,多到她们每天晚上都在我的梦里头转悠,说要来取我的性命,不过,在我的梦里,我还能怕她们,她们来一个,我便杀一个,来两个我便杀一双,多你一个也不算多。”

百灵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盛长歌拼尽全身的力气挣扎开,恶狠狠的甩了百灵一个巴掌。

百灵愤怒毫不客气的回了她一巴掌,而后挥手叫来了身后的两人。

摇曳的烛火落在盛长歌的脸上将她的眼睛晃得睁不开,空气里头是各种恶臭味,让她整个脑子都不清楚。

被人抓起来的那一刻,仿佛之中又好像回到了牢房里头。

盛长歌惊得挣扎了两下,但很快以无力告终。

药丸被硬塞进她的嘴里,一股苦涩的味道瞬间在嘴里化开,夹杂着她口腔之中的血腥味,直冲得她脑子清醒了两分。

又想起来肚子里头的孩子,盛长歌用舌头将那药丸顶了出来,连带着血红的唾液将化掉的药也吐了出来。

百灵又给了她一巴掌,她从怀中摸出药瓶,里头满满当当的都是这样的药丸。

百灵一手扯了盛长歌的头发,将她整个人往后拉,将那药瓶塞进了她的嘴里。

盛长歌最后晕了过去,她记得自己被百灵灌进去很多药丸,半个时辰都不到的功夫,小腹便疼痛难忍。

她整个人蜷缩着,有温热的血水从身下流出来。

盛长歌知道,她的孩儿没了。

而这头的孟东风还没有她的消息,连带着排出去的人都做无用功。

孟东风熬不住困意来袭,眯着眼,但脑子里头闪过的画面却让他清醒。

盛长歌一身血衣,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她的怀中抱着一块血淋淋的东西,她说这是他们的孩儿……

孟东风想起来上次在晋州,因为自己的犹豫不决,错失了救下她最好的机会。

如今,他若是还苦苦等,只怕最后回来的只有一具尸体。

他拎了剑跨上马扬长而去,云阙都看在眼里,忙去找了淮玉。

“淮玉!淮玉!”

淮玉忙从屋里出来,见云阙火急火燎的模样,已经猜到了两分。

他忙询问道:“东风呢?”

“走了,拿了剑我看那架势他是直接找五皇子去了。”

淮玉听罢忙跟了上来。

孟东风被孟东泽手底下的人拦在门外,拦他的上来一个,他便刺伤一个。

一直到孟东泽的门口,孟东风一脚将门踹开,屋子里头空荡荡的。

后头又上来一个家仆似的人,孟东风一剑抵在他的脖子上,冷漠问道:“五皇子人在哪里?”

那家仆早已经被吓得跪在地上,整个人都在发颤。

声音也是吞吞吐吐的,“六皇子,六皇子饶命,小的真的不知道五皇子在哪里……”

孟东风眸子中有冷漠的光一闪而过,他还未动手淮玉便来了。

“东风,城北!”

“人在城北!”

淮玉几乎是扯着嗓子的大喊,以防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听不见。

孟东风握紧了手里的剑,“真的?”

“我的人刚刚来报,确认在城北废院里头。你赶紧去,这里我来处理!”

孟东风快步行至淮玉跟前,他激动的手有些颤抖,好半天的功夫才挤出两个字,“多谢。”

淮玉忙推了他两下,“感激的话还不如全部折算成银子给我,救人要紧。”

孟东风扬鞭而去,一路上惊了不少人群,装翻了不少小贩摊子。

他心里只想着盛长歌,想着她如今该是什么模样,一想到此处便觉得心如刀绞,若她有个三长两短,他是将孟东泽千刀万剐都不能泄愤的。

“你的命,还真是大……”

孟东泽用脚踢了踢盛长歌,她还有一口气,气若游丝。

一双眼睛布满红血丝,身子底下一片干涸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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