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歌低眸细想了一阵,一旁的淮英也跟着放下了手里的书,将那碟瓜子推远了,也没心思再嗑。
锦婳看着盛长歌拧紧的眉头,一时不知说什么才是,如今胭脂阁做的是皇家贵族的生意,打探的消息也是四面八方,本就引来许多人不满,若是再随意添了人性命,只怕不好。
再加上那太守,背后是三皇子,所以杀他更是件大事。
“杀他……”盛长歌顿了顿,“自然是要杀的,如何杀,怎么杀,也得有方法。更何况如今他与三皇子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想到这里盛长歌也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若他不曾牵连上孟东青倒也好办。
如今……
淮英坐直了身子,这其中的利害她自然知晓,她跟不愿意为了报一己之仇,陷盛长歌于不义。
“长歌,此事作罢吧。”
盛长歌摇头,“也不单单是为着姐姐你,既然他与三皇子有意谋反,这是大事……”
此刻,盛长歌倒是想起孟东风来了。
屋顶上混混乌云似乎要将这院子压塌,一声一声的闷雷夹带着闪电袭来。
盛长歌心底压抑得紧,“罢了,明日再议吧,锦婳你一路过来也累了,先歇息。”
淮英忙起身道:“我领你去住处。”
如此,二人告别了盛长歌往旁的地方去了。
外头是这样的天时,盛长歌哪里又有心情安枕。
也是这样的天,她蜷缩在关雎宫的侧房里,孟东风闯入她的房内,夺了她的被褥,窝在她的被窝里,勉强安眠,却在梦里紧紧拉着她的手叫着宸妃娘娘。
盛长歌笑了,笑着笑着泪珠又滚落下来。
翻了个身将被褥裹在身上,锦婳送了粮食去,他定然看到信件了吧。
盛长歌不可否认心中还是有些许期待的,期待他会不顾一切来找自己。
想到这里,又摇头笑了,什么时候,她也变得如此矫情了。
可,恋爱之中的争执,也能算作矫情吗?
她不懂了。
终究还是抵不住睡意,任凭屋内的烛火摇曳,外头的狂风席卷,仍然还是睡了过去。
孟东风来的时候,她睡得正香。
他轻声的走到床榻边坐下,她正好翻身过来。
孟东风借着烛火打量她的脸色,心中一时不平,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粗糙了,大概是近一两月来心力交瘁。
她倒是依旧的好气色,面颊红润,皮肤透着光泽,睡颜乖巧动人。
弯卷的睫毛投下阴影,不知道梦里是什么,偶尔砸吧下嘴,倒让孟东风的气消了大半。
晚风来急,天气突然转凉,这样的夜里竟有些冷,盛长歌皱了皱眉头,将被子裹紧,奈何一角被孟东风坐着,她扯不动,两手一用力,连带着整个五官都皱在一起。
孟东风压住她的被子,盛长歌有些烦闷,朦胧之间半睁开眼睛瞥见了他,有些诧异。
还未反应过来,他整个人便欺身上来。
孟东风的唇有些干,扎着她的唇不适。
盛长歌本来还有两分睡意,如今全无了。
她挣扎着推他,他不动分毫。
于是毫不留情的咬住他的下唇,一股血腥味在口腔之中扩散开来,她对上孟东风的眸子,他的眼神还是那样深情,让盛长歌有些措手不及。
半晌的功夫,他松开了她,“还会咬人了是吗?”
盛长歌生气,想转身,却被他摁住不能动弹。
“回答我。”
她就这样看着他,目光之中还带着火气。
孟东风俯身亲吻了下她的唇。
再抬头看她。
见她的脸色毫无缓和,他又重复了次。
盛长歌开了口,语气之中有着拈酸,“六皇子来做什么?也不怕你那位新夫人生气?”
孟东风捏了捏她的脸颊,长了不少,看来在外头的日子过得滋’润,如此他倒是要开始检讨起自己来了。
盛长歌偏过头,面上有些不悦。
孟东风作势就解了她的腰带,她蹬着他,“你干什么!”
“怎么?行夫妻之事也需要报备了?”
“谁和你是夫妻!”
盛长歌说罢就要抬腿踢他,孟东风一手摁住她的脚,盛长歌见他抽走一只手,忙起身。
孟东风想去抓她,她的手轻搭在一侧,一跃下了床榻。
盛长歌利索的系好腰带。
“身手不错。”
孟东风有些疲惫的靠在床榻处两眼打量着她。
如今虽体态匀称但因为习武,也带了一份力量感,整个人亭亭玉立的十分动人。
“一月多不见夫人就不想我?”
盛长歌不接他的话,转而去了榻边,慢悠悠的倒了一杯水。
孟东风见她不应答,又艰难的起身到她身旁来。
盛长歌眼神的余光也察觉到他步伐的沉重,见他如此憔悴的模样,心中的气已经消了一半。
所以,他来时整个人趴在她肩头,她也没有反抗。
她喝过的水杯搁在小几上,孟东风端起来又喝了一口,在一样的位置,引得盛长歌又想起方才的一幕,有些红了耳朵。
孟东风趴在她的肩头,唇落在她的耳畔,他的舌’尖描绘着她的耳廓。
引得盛长歌整个人都轻微颤’抖了下。
她忍着心中的燥’热,“你,你先休息吧。”
孟东风两手抱住她的腰,语气软糯,“好啊,夫人要一起吗?”
“谁是你夫人。”
“还为娇娇的事生气?就因她我冷落了你两日?你就气到要闯荡江湖?弃我而去?”
他不提娇娇还好,他如今提起来了,盛长歌压在心里的怒火又哄的一声烧了起来,气不过,便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出气。
谁知孟东风的反应这么大,立马两手捂住身子,痛的肩头直发颤。
莫不是她不在时受伤了?
盛长歌忙转过身子扶住他,语气也变得软和起来,“你身上有伤?”
孟东风不说话,整个人快缩成一团。
盛长歌在心里嘀咕,这得是受了多重的伤才会如此?
于是更担心起来,“你起身我看看?我这里常备了些药,我先给你换药。”
孟东风摇头,却不肯直起身子。
“很严重?”
他点头。
盛长歌真的急了,鼻尖有些发酸,“既受了伤,为何先前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