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轻笑了声，点了点头。
“是。”
“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盛长歌话有所指。
美丽笑的坦然，“我只觉得对不住夫人，如今夫人肯见我，待我如初，我心中已经不胜感激了。”
“美丽，做人是要向前看的，这道理你比我明白。”
美丽点头，二人又闲话了一阵，因锦婳来回禀前太守一事，所以美丽也就不好多留，便匆匆离去了。
“有下落了？”
锦婳面露难色，“也是奇怪，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总不可能是人间蒸发了呀！”
“总会有线索的，让他们仔细找。”
锦婳点头，又道：“那娇娇也没找到，还真是见了鬼了，你说她一个女子，无依无靠的，在这锦州也人生地不熟，谁能收留她呢？谁敢收留这么一个人呢？”
盛长歌捏了捏眉心，只觉得头疼。
锦婳看着她半躺在床榻之上，明显是强撑着精神再同自己说话。
“你先好生将身子将养好再议此事吧，这段日子除了我们的人再找，淮英那头也在帮忙，你操心这些做什么？”
盛长歌苦笑了声，“怎么如今你也会关心我了？”
“不然呢？”锦婳坐下来，回了她一个微笑，有些无奈，“你觉得我应该恨你？”
盛长歌摇头，“我也说不上来。只是想起来也觉得奇怪，我们两也没有过命的交情，你却把胭脂阁经营的如此好，一心为我做事，我不信你是贪生怕死的人，不会因为一只小小的蛊虫，就对我俯首臣称了。”
锦婳捡了一旁碟子里的杏干塞进她嘴里，“错了，我就是贪生怕死的人。”
盛长歌知道她是玩笑话。
“你倒是清楚。”
锦婳看着她，而后又将目光落在别处，“不过都是身不由己罢了，我自己也会权衡利弊，如此又什么不好？你给了我体面，我听你吩咐，天经地义的事，若不去胭脂阁，又能去哪儿呢？”
盛长歌有些昏昏欲睡，锦婳替她掖了掖被角，温柔道：“休息吧，事情有进展了，我会告诉你的。”
她迷糊的点头，任由锦婳扶着躺下。
盛长歌夜里总是睡不安稳，往日夜里有淮玉守着，如今为了避嫌，他也不多留了。
孟东风总是夜半三更才回来，这样来回两头跑，他倒是憔悴了不少。
这夜，外头又是一阵风雨，夹杂着雷声。
她是不怕打雷的，只是不知今日是怎么了，整个人从床上惊坐起来，那摇曳的烛火投下的影子跟着风晃动着，恍惚之间让她眼花，好像阴云笼罩着自己。
勉强撑了身子起来，想加件衣裳在榻上坐坐，可在床上躺了十日没下地，一时站不起来，还觉得腿软。
整个人重心不稳的跌坐在地上。
孟东风冒着风雨回来正瞧见了这样一幕，衣裳也顾不得换，便将她横抱起来。
盛长歌拉了他的衣襟，哀求道：“放我到榻上坐会。”
孟东风皱眉，沉默着将她抱到榻上。
“我去更衣。”
他点头，但隐约察觉到他心里藏着什么事。
“今日又没用膳？”
孟东风皱眉看着那桌子上原封不动的粥。
盛长歌忙摆出一副乖巧的模样向他伸过手去，撇着嘴让他过来。
孟东风十分不悦的摇头，可语气还是温柔的。
“你整日一点东西也吃不进，是做什么？”
盛长歌拉过他的手像只小猫似的缩进他的怀中蹭了蹭。
“你以为这事你撒娇就解决了？”
她抬眸轻吻了下他的唇，抱怨道：“每日都喝药，早上一睁眼就喝，喝了就犯困，睡醒的又喝，哪里还吃的下饭。”
孟东风叹息，搂住她轻拍了拍她的肩头，语气像是再哄一个小孩子。
“我让底下的人再去做点吃的，我喂你。想吃什么？”
她摇头。
“长歌……”
盛长歌伸手抚平了他的眉心，“我不饿。先前美丽个锦婳来了，陪着我说了好半天的话，我吃了些糕点，如今真吃不下了。”
孟东风见她如此只能作罢，但脸色依旧没有缓和。
“怎么了？”
孟东风拉过她的手摩挲着，细细道来：“本想着将手里这点事处理好赶紧带着你回京，宫里头的太医怎么说也是好的，可以治你的伤，如今却因锦州前太守一事给绊住了脚。”
盛长歌听到这里半支起身子，“你也在寻他？”
孟东风将她摁回自己的怀中，轻拍着她的肩头，“纵使你不记挂着淮英的事，朝廷也是不肯放过他的，他手里头握着矿山的图，还有些黄金，火药之类的……如今，他倒是逃了，可这事还没了。因内乱，柔然蠢蠢欲动，有进攻的动向，所以，这东西若是落在自己人手里还有追回的余地，若是倒卖到北方，那到时候……”
孟东风话至此处，盛长歌本昏昏欲睡，也立马精神起来。
她想坐起来，孟东风却将她搂在怀中，她动弹不了。
“怎么？这几日我没陪着你，都不许我多抱一会了？”
“不是，只是方才你说起这事，我……长安哥哥在柔然，若真有那一天，你与他岂不是刀剑相向？”
孟东风低头，“是啊，那你是帮夫君呢，还是帮哥哥呢？”
盛长歌白了他一眼，“我只盼着两国无战火，否则受苦的就是黎明百姓。”
孟东风弯腰咬住她的唇，盛长歌吃痛，又不敢大动作推他，一瞬间就湿了眼眶。
“搪塞我？”
她含着泪，一副可怜的模样，“好痛。”
“知道痛说明还有良心，若真是有那一天，我只能允诺你，我不对他下死手，战场刀剑无眼，若是旁人取了他性命，那也只能感叹他命短了。”
孟东风如此说来，直让盛长歌觉得可怕，尤其是前半月才经历了孟东青一事，那样压抑的阴影好像还笼罩着她。
“东风，”她抬眸很是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人，“若真有那一天，我会为天佑而战，为你而战。我拥护我的国家，爱护我们的同胞……”
孟东风笑的爽朗，将她紧紧的圈在怀中，低声说道：“又不是让你上战场，突然这样激情澎湃的宣誓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