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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一时哽咽中,他的脑子里怎么也忘不掉方才冲进巷子里头所见的画面。
但也忍着泪,重重的点了点头,将她背进屋里。
“小安公公,我先替你把衣服换了吧。”
盛长歌一听,这哪里能行,那她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吗?
她强打起精神,“好一五,我没事。你去休息吧,我自己处理一下就行了。”
一五的眼眶里饱含着泪水,“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是我帮你吧……”
“好一五你若是真想帮我,你就到慈明殿去一趟,把云阙姑娘找过来。”
一五知晓她与云阙关系,整个瑶光殿的人都知道,大家都在背后说,云阙姑娘是看上他们小安公公了,以后是要结成对食的。
“是,我现在马上就去!”话还未说完,人倒是跑了出去。可见他心里头的焦急。
云阙赶到的时候,见盛长歌的脸已经没了人模样,她整个人就像一只苟延残喘的小猫,见她来了,还硬生生的挤出来一副笑容。
“一五,你去准备些热水,我来替她上药。”
一五听了话连忙跑出去烧热水,一刻也不敢耽搁。
“他们怎么下这么狠的手?”云阙替她解了衣服,见她身上的伤还有些陈年旧疤,一时泪如雨下,她捂了嘴,扭过头不敢再去看。
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女子,一个清清瘦瘦,平日里对谁都真挚友善的女子,竟然是这样的一副躯体。
云阙将她搂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肩头,“我的好妹妹,这些年你该受了多少委屈……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盛长歌只是靠在云阙怀里,她说不出来话,一开始整个人觉得很难受很痛,慢慢的好像也习惯了。
一五准备好了水,云阙都不敢用帕子替她擦洗,那些伤口仿佛再多碰上一下就会更严重。
她只能轻轻的用手捧了水淋在上头,可温热的水滚过伤口的时候,都好像一把小刀,割的盛长歌生疼,每淋一下,她都会不受控制的抖动一下……
好不容易抹上了药,云阙又给她服了安神止痛的药,她才勉强能够睡下。
才出了门见淮玉正立在门口,“你都知道了?”
云阙一问,他是不是知晓了长歌女儿身的身份,毕竟有什么都瞒不过淮玉的眼睛。
二问,他知不知晓欺辱长歌的几人。
淮玉点头。
云阙从摘下腰间的云雀玉佩,递到淮玉面前,“我知道太后是花了重金请你保护六皇子,可有钱谁会不赚呢?我相信应该没有人会嫌钱多吧?”
淮玉低眸见那玉佩的成色极好,他接过来,也没多说一句话,只蹭蹭几下就消失在黑夜里头。
孟东风已经连着两天没有看到盛长歌了,他每次问起来春桃都说她累病了,在屋里休息。
病得这么严重?
前几天他给她脸色看的时候,她打死都要留在屋里伺候他,这两天就躲着不见了?
孟东风支走了春桃,从一旁取了拐杖,出了屋子来到长歌门口。
他推门而入,长歌猝不及防,怎么也没有料到会是他,连忙拉过被子将自己蒙的严严实实的。
“你不热?”
盛长歌的嗓子还未恢复,只摇了摇头。
孟东风作势要来扯她的被子,她却抓得更紧了。
他轻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故意丢了拐杖,还发出一阵疼痛难忍的声音,“啊!不行了,我这腿要废了!”
盛长歌哪里还顾得上旁的,强忍着难受从榻上起来。
“主子,主子,您……”
她看着倒在地上的拐杖,又看了看坐在一旁毫发无损的孟东风,这么拙劣的演技也就只能骗骗她了。
她见自己中了他的计,想再去扯被子遮挡时,却被孟东风一把将被子夺走。
“过来!”
盛长歌背过身去,不愿将自己的脸给他看,本来就长得不怎么样,现在肯定更难看了。
“过来!别让我说第三次。”
盛长歌慢腾腾的转过去,仍旧不敢抬头。
“抬起头来!”
孟东风见她一张脸满是淤青,眼睛还肿着,已经没有什么人模样了。
“怎么回事?”
“奴才吃醉了酒摔的。”
孟东风猛的一拍桌子,“是吗?,好,现在我就让人给你搬酒来,你喝了再给我摔一个看看!”
盛长歌的嗓子着实难受,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答复孟东风才好,于是两人就这么沉默下去。
“小安公公,我今日给你……”
一五进来见此场面,一时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一五你过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一五瞥了眼盛长歌,没办法,奈何瑶光殿的主子是孟东风呢。
他将事件的始末一五一十的说于孟东风听,孟东风的脸色越来越沉,盛长歌和一五也是大气都不敢出。
“一五去好好查查那几个人是谁。”
“晚了。”
淮玉从外头进来,孟东风定睛一看是他,先是一愣,而后是惊喜。
“淮玉!”
淮玉难得的露出了笑容,“处理干净了。”
孟东风皱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保护你。”
“那几个人都处理好了,最好不好在宫里引起大的风波,不然就是掉了把柄在三皇子手里。”
淮玉倒了杯水递给孟东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神不知鬼不觉。”
盛长歌呆呆的坐下来看着二人,感情他们两是旧相识了?
孟东风还有这样厉害的“朋友”?
“一五,你下去备着茶水点心进来,我同淮玉公子要好好叙叙旧。”
一五得了命令退了出去,将门合上。
盛长歌的注意力早就被转移到二人身上了,哪里还记得是自己身上所受的伤如此难受。
“我上次见你还是四年前的事了……”
淮玉点头,在孟东风面前他脸上的冰冷也少了几分。
“额,敢问淮玉公子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孟东风瞥了她一眼,盛长歌想来自己失言,又想跪下谢罪。
“罢了罢了,你坐着吧。”
她端坐上,一脸期待的看着孟东风,孟东风无奈,转头问淮玉,“这些事能说吗?”
淮玉倒是不以为然,很轻松的点了点头。
“盗圣听过吗?”
盛长歌摇头。
孟东风无奈撇嘴,“那这个故事就没得讲了……”
盛长歌连忙改了口,“听过,听过!”
淮玉偏过头,不想让人察出他嘴角的笑意,这个“假公公”还真是有几分意思。